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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轉過拐角後,視野中霍然開朗,兩側的小路上點著兩列小燈,現下正頗興盛地亮著燭火,晃出了好長一條通明的路徑。
昨夜沈瑞來時還沒有,想來便是今日匠人安置的,將從自己屋子同江尋鶴之間的這一塊兒都照亮了,夜裡便也更方便人行走。
又隔著一個拐角,影響不到沈瑞夜裡安眠。
沈瑞輕哼了一聲道:「春璫這奴才慣是會自作主張,也不知是圖個獎賞,還是活想吃頓板子。」
「原是我的主意,夜裡難走,怕阿瑞再有磕碰。」江尋鶴稍稍頓了頓,隨後略帶著笑意道:「只是不知阿瑞是賞還是罰?」
沈瑞嗤笑一聲,懶散地合上眼道:「若是罰,便合該叫你出去睡橋洞。」
二人的屋子離得並不算遠,沈瑞的院子雖然大,但卻有好大一片都被他種了竹子遮掩著深處,說不上附庸風雅,只能說是奢靡無度。
若非那些個竹子是活物,只怕他也是要給鑲嵌上金花的。
是以江尋鶴搬進來的時候,沈瑞稍一思慮便選了離得最近的一處小院,但即便如此現下卻仍是嫌遠,沈瑞漫不經心地想著不如乾脆將人搬進自己屋子裡好了。
左右他看那些世家子弟養孌寵的時候,也是這般。
不然日日這樣挪騰,不出半月,他就得想法子叫人做軟轎,日日叫人送著往來的話……
沈瑞頓了頓,緊了緊眼睛,鴉青色的長睫在壓力之下貼合在了皮肉上。
那哪裡是什麼軟轎,分明是鳳鸞承恩車。
只怕一夜之後,滿中都都要知曉他在府中大行淫.亂之事了。
省力的法子被瞬間作廢,沈瑞幽幽地嘆出一口氣,總不能夜夜都要像現下這般,倒也不是因著旁的,只是實在是有礙他金主的身份。
旁人皆是金屋藏嬌,大約遍數著滿汴朝,如他這般被金絲雀抱著去睡覺也是獨一份。
可沈瑞連每日進出府中都快要腳不沾地了,若是叫他現下抱著江尋鶴來回趟走,他倒是不如被一劍割了喉嚨,死得還利索些。
江尋鶴的腳步微微一頓,沈瑞這才發覺已經到了屋子前,門扇被輕輕踢開,透出裡面昏暗的燭火來。
沈瑞原本想要借勢瞧瞧屋中究竟哪裡新添置了什麼的心思半路夭折,他皺了皺眉道:「怎麼沒點燭火?」
江尋鶴先將他放在床上,手掌輕輕貼合了下他的頸側,好似在試探他身上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