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拍了拍他的肩起身道:「殿下放心,我都清楚的。」
蕭明錦眼睛立刻亮了幾分,他就知道表哥英明神武,才不會被那狐狸的三言兩語、裝腔作勢給騙到!
還不待他表明自己的孺慕敬仰之情,便聽見沈瑞吩咐春璫道:「讓廚房備些糕餅送去給太傅吧,撿些精緻入口的。」
蕭明錦咧到一半的嘴頓時僵住了,他緩緩收攏了笑意,坐在空無一人的飯桌前覺著自己活像戲文中的那個丑角。
他面無表情的想:你真的清楚嗎?
但他到底沒有問出來,幾次爭鋒中的慘敗叫他徹底清醒了,跟江尋鶴這種渾狐狸玩心思是不成的,只會將那些個招數全都倒在自己身上。
他想要爭寵,就必須要讓表哥明白,只有自己才是他最最重要貼心的弟弟,他要返璞歸真,用真情打動沈瑞才行。
想通了的蕭明錦倆忙起身巴巴地追了上去,湊在沈瑞身後沒個止歇地問道:「表哥近些日子身子如何,那幫子太醫總說表哥是因為憂思過度,若是有什麼煩心事儘管告訴孤,孤一定會站在表哥這邊的。」
蕭明錦將胸脯拍得啪啪響,脊背也挺得筆直,沈瑞斜著眼瞧了一眼,伸手呼嚕了一把後腦勺,語調懶散道:「殿下先將自己的劫難渡了吧,明日便是考校,準備幾分了?」
蕭明錦好不容易聚起來的氣焰頓時被掐斷了,聳著肩垮著臉道:「半分也沒有,父皇考校一向刁鑽,明日一過,只怕要先抄十天書才行。」
忽然想到了沈瑞在早膳前的承諾,換做從前,只怕早就一把將人扯住纏問了,但經歷了方才那一遭,蕭明錦決心再等等,表哥定然會喜歡懂事聽話的。
但他那點心思著實是藏不住,也只剩下沒有問出口了,行動間卻百般的抓耳撓腮。
沈瑞瞧了好一陣,生怕他路過哪一處山石的時候便攀附上去,抬手將一步快似一步的小太子拎了回來道:「放心,既然說會給殿下想法子,便不會誆騙。」
蕭明錦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心中也知道自己的動作實在是太明顯了些,但委實沒法子,父皇考校時那張臉每次歷經一遭便要做個三兩天的噩夢,連飯都吃不下。
沈瑞將人領回了自己的院子,春珂已經新搬來了桌案木椅擺在樹下的陰涼處,筆墨紙硯一應俱全。
蕭明錦心中忽然升騰出一種不好的預感,但他轉頭看了看躺在藤椅上合眼養神的沈瑞,最終還是將要問出口的話咽了回去。
江尋鶴那廝肯定就不會質問表哥,他也不能耐不住輸掉。
春珂重新奉了茶盞放到桌案上,輕聲道:「殿下先休息一會,消消食吧。」
蕭明錦看了看那茶盞,他現下休說喝茶了便是灌點風進肚子裡都嫌堵,但不知為何心中卻又一種預感便是,倘若現下不喝,一會兒鐵定更加喝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