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事情最初的緣由,分明就是沈瑞自己一手操辦的,若不是他將人帶到渡口,又派人在城中散播消息,那些人只怕下輩子都會這樣猜測兩人之間的關係。
源頭是他,過程也是他,現下偏就因著那個被禍害的不能順著他的心意,便要不高興。
春璫覺著自己即便是領著月薪做事,也照舊是沒法容忍。
「奴婢知罪,是奴婢妄自揣測了,奴婢現下就將東西送到庫房裡登冊。」
她一口一個奴婢,實質上怨氣都快要趕上身旁正在鬧脾氣的小霸王了。
沈瑞被她氣笑了:「你倒是最近學得越發伶牙俐齒,在爺身邊做丫鬟多屈才啊,怎麼不去茶樓里說書呢?」
春璫頓了頓,好像當真考慮了一下,隨後誠懇道:「茶樓里賺的並不如沈府賺的多。」
沈瑞抬手彈了她一下威脅道:「盡然知曉誰掌管著你的衣食,就規矩些,免得那日便不知不覺被發賣了。」
春璫在他身後輕輕皺了下鼻子,卻也知曉見好就收,即便這些時日公子對待她們比著從前寬鬆不少,卻也不代表她們便能越過主子去。
沈瑞重新將身子靠回到軟轎上,在安靜的晃晃悠悠中忽然開口道:「人若是回來了,便叫他來我的院子,若是耽擱了,便回去睡他那四面破牆吧。」
春璫垂著頭遮掩住唇邊的笑意,卻又怕被發覺般,很快便收攏了起來低聲應道:「是。」
沈瑞聽著她的應承,有些煩躁地磋磨著手指,那漂亮鬼住的房子都快有沒有屋頂了,現下能這般愜意卻也半點不知道是誰的恩情,也不知是哪來的依仗。
半晌,他忽然面無表情地想著:哦,恃寵生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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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太傅,您跟著老奴走便是了。」
春和側過身子,輕聲為江尋鶴引路,隨後又和善地笑起來道:「江大人還是我這年遇見的第二個被傳召進宮,卻能不問緣由的了。」
江尋鶴輕笑一聲道:「陛下傳召,自然是有陛下的緣由,為臣子的聽順便是了。」
春和滿意地頷首應承道:「的確如此,倘若朝中百官皆能有如大人這般的心性,我們這些做殿前奴才的,一天不知要省下多少嘴皮子。」
兩人的身形穿梭在宮闈之中,江尋鶴好似不經意般問道:「不知公公方才所說的第二個是哪一位大人。」
春和聽見他問這個,頓時百年笑開了道:「這位可不是朝中的大人,而是沈家的嫡子沈靖雲。」
他回過頭道:「他與旁人不同,也自然同江大人不同,江大人是心性使然,但沈公子卻是因為……」
他頓了頓,試圖搜尋出個委婉一點的詞,但依著沈瑞的做派又委實不能夠,一時之間倒是哽在了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