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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煩姑娘通傳,三娘請求有事同主子稟報。」
守在門口處的美婢抬頭略打量了她一眼,福了福身子道:「夫人請等等。」
隨後便轉身進了屋子,過了沒一會兒再出來是便揚手道:「主子請夫人進去說話。」
於三娘聞言心中鬆了一口氣,但面上卻並沒有表露出來,只是輕輕頷首便走進了屋子。
先瞧見的便是一扇簪花仕女屏風,從它後邊兒隱隱透出些微光,於三娘不敢多看,連忙福了福身子問安道:「三娘見過主子。」
屏風後有著一瞬的安靜,但她卻只是將頭埋得更低了些,片刻後終於傳來了一道低沉的男音:「聽浮桃說,你有要事稟報?」
「是,楚家的船隊已經離開中都了,這次的商船一分為二朝著江東烏州各一隊,瞧著是想將生意同時料理了。」
這在從前可是從未有過的,雖說江東烏州相距不遠,但所產的物件兒卻大有不同,保存運輸的法子也有很大的區別,更何況行船之中多有變動,稍有不慎,便會賠了夫人又折兵。
因而楚家從來都是只選擇一處來做生意,這次卻自己個兒打破了規矩。
「船隊規模如何?」
「這正是三娘要說的第二件事,此次商船的規模前所未有的大,與其說是一分為二,倒不如說原本便是兩支船隊合併在一處。」
於三娘面色凝重道:「今晨中都那邊傳來了消息,此次行商背後之人是沈家的沈靖雲。」
屏風後的男人終於提起了些興致,語調也有了細微的昂揚:「沈靖雲?他一個世家子弟瞎摻和什麼?」
「聽說是只投了許多錢,並未參與到經營中去,更何況他本就是個草包,若是他參與進來搞不好楚家反倒會虧本。」
於三娘唇角浮現出一絲笑意,但很快就回過神來,將自己的情緒掩蓋住。
「只是有一件事,便是那沈靖雲放出話來,若是誰擋了他賺錢的路,便是與他為敵。」
男人嗤笑了一聲道:「憑著沈釧海一輩子都裝出一副正派的模樣,結果生了個兒子,從前奢靡揮霍,現下更是掉進了錢眼裡。」
於三娘忍了忍,但最終還是止不住道:「現下更加揮霍了,聽聞沈家每月的開銷有八成是花在他身上,若不出來賺點錢,只怕沒幾年沈家便只剩下空殼了。」
說起來,於三娘倒是略有些理解,只是現下正是主子籌備大業的時候,任何細小的變化都怕成為阻礙。
男人倒是沒太在意,聞言更是笑了幾聲道:「且找人盯著管湘君的動向,只要不過線,便先由著他們去,大局未定之前,我們都要小心行事。」
「是。」於三娘合手道:「三娘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