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珂顯然也是想起了府中謀些犯事奴僕的後果,下意識吞了吞口水,但卻仍然有點不甘心地小聲道:「我只是有點好奇嘛,便是沒有這件事,日後我們又應當如何應對江太傅,瞧著公子對他的態度也實在是奇怪了些。」
春璫嘆了一口氣道:「管家若是知曉你現下是這般德行,定然要被你氣昏過去不可。」
「公子對江太傅如何不容我們來置喙,只管憑著吩咐辦事,一個字的吩咐,便辦一個字的事。既然做不到全然揣測公子的心思,那便不如做個蠢人,至少能夠保命。」
春璫側目看向院子中,枝條的掩映之下能瞧見兩道不大清晰的人影,不知江尋鶴做了什麼,沈瑞的語調陡然拔高了幾分。
她想起沈釧海的話微微蹙了蹙眉,輕聲道:「我們做奴僕的,首要的便是要知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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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中,沈瑞同江尋鶴幾乎要擺滿大半個棋盤了,兩人落子都極快,仿佛不用思慮一般。黑白兩子各占半壁江山,但卻沒一個能彼此勾連起來,倆人八百個心眼子仿佛全都被用在了這上面。
忽然,沈瑞捻著棋子的手忽然頓住,兩人目光交匯之間,他輕輕勾了勾唇角,目光雖緊盯著江尋鶴,但棋子卻沒有半分猶豫地落在了一個不大顯眼的角落中。
「太傅,你輸了。」
他仿佛得勝者一般,捏了顆葡萄放入口中,齒尖語氣說是在碾磨著葡萄,倒不如說是一種仿佛撕咬皮肉般的炫耀。
江尋鶴將棋子丟回棋盒中,玉質的棋子砸在一起,撞出清水的聲響,他看著沈瑞輕笑著「嗯」了一聲:「阿瑞的確略勝一籌。」
沈瑞略一挑眉,忽然覺出些沒意思來,他撐著腮道:「念在你頭一次玩,我贏了也是勝之不武,再來。」
這玩意兒多少有些上癮,沈瑞近幾日又沒意趣得厲害,好不容易逮著了點有意思的東西,硬是扯著江尋鶴陪著他下了一下午的五子棋。
沈釧海當值回來,好不容易從想起來自己還有個活著的兒子值得惦念一番,結果剛一進院子瞧見的便是倆人「膩膩乎乎」地湊在一處下棋。
若是從前,他還被蒙在鼓勵那會兒,大約還會覺著那混帳小子現下是學好了,甚至開始磨鍊棋藝了,但自從知曉了來人之間那些個上不得台面的關係後,他便處處覺著不順眼。
胳膊離得太近了,桌子下的腿都快要貼在一起了,臉上還笑得那般高興……
哪裡是在正經地學棋,分明就是在白日宣.淫!
春璫和春珂倒是不太明白沈釧海現下心中的種種不平,在他們心裡公子頂天算不學無術,可瞧著他幾乎要紮根在院門處的模樣,還是心裡犯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