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通過考驗的蕭明錦成功留在了永壽宮和明帝一起爭奪皇后親手做的點心, 他一邊吃一邊還警惕地看著明帝,生怕他下一瞬便尋到了什麼新的藉口來將自己趕走。
他就知道母后從前那般喜歡做糕餅,怎得這兩年自己吃的卻不過一手之數, 先前還覺著大約是母后身子不爽利,因而不敢多問,現下看來, 分明是被有心人近水樓台先行剋扣了。
明帝感受到蕭明錦控訴的目光, 心中卻半點不慚愧,想吃糕餅御膳房有的是, 又沒餓著他,小孩子吃那麼金貴做什麼。
皇后看著他們父子兩個為著幾塊點心彼此地方戒備的模樣,無奈地搖了搖頭, 卻也沒有多說什麼。此事她亦是無能為力, 即便面上周全過去, 自己稍一瞧不見, 倆人還是要挺著身子鬥氣。
知道蕭明錦喜食甜食,婢女給小殿下端了牛乳茶送上來, 蕭明錦知曉這是因著母后記掛的緣故,因而美滋滋地喝了一口,甜味兒還不曾進胃,明帝冷不丁問了句:「你跟著江太傅讀書也已經有月余, 覺著他如何啊?」
蕭明錦端著茶盞的手指猛的一頓,腦子裡忽然便想起了沈瑞曾經同他說得那些話, 但不過才在心中過了一遭, 便被他自己篩選掉了。
這些話都不成, 便是瞧著眼下中都內流言那般難聽,太傅卻不曾受到責罰便可知曉, 父皇對他已經是青眼相加,只怕自己今日說了對他不滿意,明日太傅便會被調離東宮,進入翰林院。
他雖不知曉表哥同江太傅之間究竟有何仇怨,一定要在他仕途上做手腳,但卻也沒忘記先前太傅看向表哥的目光,同樣未必清明。
二者之間,他選擇沈瑞。
明帝見他不說話,有些不滿地皺了皺眉道:「有什麼說什麼便是,難不成同父皇之間還要有什麼秘密嗎?」
蕭明錦將茶盞捧在懷中,小腿輕輕晃了晃,明顯試衣服喝牛乳茶喝高興了的樣子,但卻噘嘴有歇埋怨似的:「父皇怎麼專挑著兒臣喝茶的時候嚇人。」
但埋怨過後,卻又主動道:「江太傅能被選中做探花郎,自然是有經世之才,學問比之秦太傅有過之而無不及。」
明帝聞言目光微動,卻並沒有過多地表現出來,只是意味不明道:「原來錦兒竟然這般喜歡太傅?」
「兒臣尚且沒說完呢。」蕭明錦頓了頓,隨後端起茶盞將裡面溫熱的牛乳茶一口灌了下去,仿佛壯膽一般:「江太傅也著實太嚴厲無趣了些,每日除了功課半句話也不同兒臣多說,還專喜歡拎著戒尺唬人,這點比之秦太傅亦是有過之而無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