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家主。」
周秉均看著他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院門口,手指摩挲著茶盞蓋子,面上的笑意逐漸淡了下來,半晌忽而冷笑一聲。
先前他不過只信了幾分,現下卻平白地翻了一倍。
這些話不過才傳到自己耳朵里都沒有一天,又是如何叫他知曉地這般清楚?究竟是傳話的人便是他的試探,還是自己身邊早就變成了一堵四面漏風的牆?
周秉均長呼了一口氣,還真是,家賊難防。
殊不知那方才領了罰的僕役,揣著滿兜的銀子回了趟家,便握著一把刀子重新回到了周府。
單單是杖責三十自然是不值得那麼多錢的,這些錢是他的買命錢,也是周管家的買命錢。
——
「公子,江東新傳了消息回來。」
春璫手中握著快馬新傳回的信件,快步走進了庭院之中,卻瞧見了自家公子正倚在那位清冷太傅的身上吃葡萄呢。
她腳下一頓,心中有些不大確定,若是沒記錯的話,公子昨日還吩咐她們將太傅院子裡的東西都換成上好的——一副要嬌寵的模樣。
怎得今日就全顛倒了個兒,本該被嬌寵的成了被使喚的,自家公子倒還是那副矜貴地不行的樣子。
聽到自己的話,便懶散地掀著眼皮看過來,手上還正捏著葡萄呢。
「拿過來吧。」
沈瑞將手中的葡萄送入口中,方要伸手便被江尋鶴阻攔住了,握著他的腕子,用錦帕將他手上的汁水擦拭了個乾淨,才算是罷休。
沈瑞滿意地勾了勾唇角,他現下的身份同從前似乎還有些不同,從前他是指望著將江尋鶴豢養成金絲雀,將自己當做他的金主。
但現下他同江尋鶴之間的關係已經從普通的包養關係便成了信仰關係,他現下便是這世上唯一不會拋舍掉這漂亮鬼的神明,是他在這世間行走的依仗。
最初的時候,他是沒太覺察出這其中有什麼不同的,但聽到江尋鶴那句「既然阿瑞要做我的依仗,那我也自然應當報還阿瑞的恩情。」時,還是禁不住地心動了。
換做旁人,什麼勞什子的報恩,他半點意趣也沒有,可若是換做江尋鶴便又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