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輕輕挑了挑眉,卻故意沉聲道:「太傅今日處處駁斥我,難道是有意要同我作對?」
話雖這般說著,唇角卻禁不住翹起來。
他站起身子,緩步朝著江尋鶴走了過去,略貼著後者的耳側道:「若是沒錢了,便叫太傅留在此處做工吧。」
江尋鶴雙唇動了動,方要說話,便聽見從外面傳進來的聲音:「我當是誰鬧出這樣大的陣仗,原來是沈大公子,這威風還真是不減當年啊。」
沈瑞眼中生出些不耐煩,轉過身子便瞧見了白琢搖晃著扇子走進來,這會兒已經是秋天了,倒不知他這般搖著扇子,硬充場面是為了什麼。
白琢看他不說話,非但不惱怒,反倒是更高興了幾分,他最是喜歡瞧旁人說不出話的樣子,於是也不顧身後僕人的勸阻,便滿臉笑意地湊了過來。
「沈兄鬧出這般大的陣仗,難不成是行商行出了些什麼癮,現下打算將中都內的成衣鋪子也一併接手不成?」
沈瑞側開些身子躲避開他搭過來的手,嗤笑一聲道:「我若是接掌了這中都內的布店,首要的便是要你連塊遮羞布都沒有。」
沈瑞一邊說著,還一邊往下瞧了一眼,白琢年紀小,自然麵皮兒也薄些,頓時便羞紅了臉。
緩過神來後故作鎮定地越過沈瑞,看向了他身後的江尋鶴,這店中這麼多人忙活著,是為了給誰挑衣服不言而喻。
「半件衣服都不肯給旁人,卻同江太傅挑選了這般多,可見先前中都內流傳的那些話也未必是虛假的了。」
沈瑞彎著眼睛看向他:「白公子倒是會春秋筆法。」
不待白琢反應過來,他便接著道:「旁人都有衣服穿,只有你,只能光著身子上街了。」
說罷,又朝著白琢身下瞧了一眼。
白琢被他看得面紅耳赤,一抬頭便瞧見了周圍人探究的目光,頓時更加惱羞成怒,大手一揮指著周遭的衣服道:「這些我都要了,都給我包起來。」
掌柜看著他們二人鬥法的時候,便縮著頭,生怕這戰火燒到自己身上去,卻不曾想,最終還是徒勞。
他哀嘆了一口氣,強撐著道:「白公子,實在不是有意與您為難,實在是這些衣服都是沈公子先定下的,我們做生意的講求的便是個信用,若是今日都給了您,只怕傳出去也就不用再做了。」
白琢到底同沈瑞不一樣,後者是個混世魔王,他卻是世家內好規矩教出來的,若非是祖父明他來探查些消息,他都不願同沈瑞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