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史德俊說話,他身邊的周秉均倒是先忍不住了,天知道他而今最是聽不得的便是什麼生了反叛之心的惡僕,原本就整日提心弔膽的,現下聽見了更是免不得要多想。
史德俊瞧了他一眼,意有所指道:「你倒是比我還著急些。」
周秉均到底沒算徹底糊塗,心中也知曉家裡的生意俱是靠周管家打理的,是以倘若沒有十足十的證據,是絕對不能亂動的。
當即便悻悻道:「誰著急了,不過是極少聽見這樣有趣的奴才,一併問問罷了。」
瞧著兩人還要爭執,管湘君率先開口道:「原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聽說史掌柜比著將生意留在史家嗎,倒不如說是更想留在自己手中。」
「三番五次地派人來打探我的口風,希望我能助他再往上走一程。」
她面上含笑看著周遭人的臉色,卻又好似全然不覺般道:「不過想來應當是史家主同他的什麼計策,倒的確是有趣。若是換做從前也就算了,捨命陪君子也是使得的,只是現下這船上的銀錢俱是沈公子的,我實在是不好冒這個險。」
眾人頓時一片譁然,他們當然知曉什麼計策不過是管湘君給他留下的一塊遮羞布,實質上就是史掌柜想要借著管湘君的東風,將自己多年的主子從位置上拉扯下來,好叫他自己上位。
結果沒想到管湘君是個軟硬不吃的,直接當著眾人的面將這件事情抖摟出來,鬧了個難看。
這些人雖然平日裡瞧起來是哥哥弟弟一家親似的,但實質上確是一個賽一個的冷心冷情,都等著看笑話呢。
「史兄,到底還是你家這掌柜忠心,不像我家的,只會乖乖聽話,做起事來死板得厲害!」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會心地大笑起來,史掌柜呆坐在原地,心中清楚自己已經完了,這時候什麼圓滑都不過是嘲諷他還有二心罷了。
史德俊最是個愛面子的,即便自己沒做什麼,只怕過了今日也得不到什麼重用了,更何況他還當真做了。
今日只怕是難以逃脫。
史德俊聽著這些人的玩笑聲,面上不顯,心中卻是極不痛快,他將手中的玉串子丟在桌案上,砸出了清脆的聲響,轉頭看向史掌柜道:「我倒是不知曉你還有這樣的能耐,看來還當真是辜負了你一身的好本事。」
「說說吧。」
橫豎皆是一刀,史掌柜咬了咬牙起身道:「家主明鑑,我絕無二心,不可受小人讒言的蒙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