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管家從他身後繞到身前,直直跪下道:「自從被家主救下來的那一天便賭咒發誓要為家主賣一輩子的命,我對家主忠心耿耿,從未有過二心,天地可鑑。」
周秉均猛地一拍桌子大怒道:「那你倒是說說那契約是怎麼回事?」
「是史掌柜先行派人跟蹤我,後又來同我展露野心,他篤定我與他一般,所以想要同我結盟。正值楚老闆定下生意之時,我怕出了什麼紕漏才假意答應,想著若是出了什麼事,也好早些做準備。那契約不過是為了讓他安心才不得已而為之。」
他剛說完,史掌柜便撫掌大笑:「當真是厲害,周兄顛倒黑白的本事還是一如既往地厲害,若是這副口舌用在正途之上,只怕周家的生意早不止於今日之境了。」
他這一笑,周秉均的臉色便再次難看了起來,周管家看著他,面露戚色:「家主不信我?」
周秉均對他心有戒備已經不是三兩日了,可他卻始終相信自己一片忠心自然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卻不想外人三兩句便也中傷,倒顯得他這些年在周家賣命如笑話一般。
周秉均對上他的目光也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冷聲道:「證據在前,你要我如何相信你!」
周管家還要再說話,卻不想從庭院外呼啦衝進來一大幫子人,全是周家鋪子裡的人。
一瞧見庭院中的場景與傳到自己耳中的消息一樣,便頓時跪倒了一地,為周管家求情。
周管家看著他們瞪大了眼睛:「你們怎麼會來?」
為首的抹著眼淚道:「我們聽聞管家被人冤枉,便特地來為管家求情,還請家主高抬貴手,周管家多年忠心耿耿,絕對沒有二心啊!」
為首之人說得情真意切、涕泗縱橫,可周管家卻仰頭看了看天,知道自己大勢已去,今日定然是毀於此處了。
果然周秉均聞言頓時大怒,撫掌冷笑道:「好好好,我從前倒是當真不知道你們竟然這般忠心,是不是而今已經不知道自己是誰家奴,滿眼都只有你們一個周管家了?」
他越說越是生氣,一腳將那為首的踢翻呵斥道:「我看也不必認為為家主,你們自跟著他出去自立門戶吧。」
為首的猛然被踹,還沒回過神來便聽見了這樣一句話,心中還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便只顧著給周管家求情,卻渾然不知他越是這般做派,周秉均便越是生氣。
管湘君坐在主位上看著下面的一片熱鬧,悠然地捧著手中的茶盞小口啜飲,若是這會手邊再有個葵花籽什麼的,想來定然是更愜意的。
見著周秉均顯然已經是心神大亂的樣子,她微微搖了搖頭,沈靖雲這人瞧人心實在是太毒,四兩撥千斤的法子卻硬是將人壓在重山之下,不可撼動、不可掙扎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