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直到一連幾家都碰了壁,他才扯出那掌柜的袖子問道:「我家主人而今也是朝官,又少不了你的銀子,為何不做這生意?」
被他攔住的掌柜也是叫苦不迭,但凡有一點退路,誰願意得罪當朝太傅啊。
可一想到那小霸王陰惻惻的臉來,他的目光頓時就堅定了幾分,伸手回握住清澤的手滿含熱淚地懇切道:「江大人出身不同,自然是無法租買小店的車馬的。」
清澤聞言一怔,有些驚疑地看著面前的掌柜,他眨了眨眼,現下中都內歧視得都這樣明顯嗎?
可海口已經夸下,他不甘心地扯著掌柜的袖子不讓他將手縮回去。
「可我昨日來分明還是可以的。」
掌柜都快哭出來了,他張大一雙眼回看過去:「從今日起便不成了。」
原本自覺一炷香之內便能將事情辦得漂亮的清澤最後空著兩隻手回到了太傅府,一見著江尋鶴便頓時便委屈上了。
「東家,中都的生活實在是太難了。」
他現下不覺著沈靖雲是懷著什麼壞心思了,畢竟原本在沈府的時候,買東西可從來沒遇見過這種事情。
「要不咱們收拾收拾包袱回江東繼承家業吧。」
江尋鶴輕笑了一聲,仿佛意料之中般:「沒人肯賣給我們?」
清澤的哭喊聲頓了頓,有些驚詫地問了句:「東家知道?」
江尋鶴垂下眼,勾了勾唇角道:「買不到便罷了吧。」
「那怎麼行?」
清澤急聲開口道:「若是沒有車馬,只怕東家日日上下朝都頗不便宜,更何況現下便這樣瞧不起我們,若是瞧見我們府上連馬車都沒有,豈不更是要在背地裡嘲笑我們?」
「左右又不能指到我面前來,管他做什麼?」
清澤都快要急死了,他恨不得擋在江尋鶴的面前,將中都這些利弊都同他分辨明白。
「東家是沒瞧見外面那些人的嘴臉,好歹您也是太子太傅,那些人卻半點尊敬都沒有,現下更是來拿車馬都不肯賣給我們。」
清澤越說越是委屈,可始終等不到江尋鶴回應,再高的心火也照舊是燒不起來,他懇求似的:「東家你倒是說句話啊。」
「來中都之前便應當料想到的,更何況我們最初的境地遠比現在困窘得多,清澤,是你自己先亂了陣腳。」
清澤頓時愣在了原地,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其實若不是他們主僕兩個被沈靖雲撿回去,只怕他們在中都內的境地早就已經不知道怎麼樣難堪。
「那……他們也太勢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