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尋鶴斂著眉煞有介事地應道:「嗯。」
「今日之前已經許久不曾練過了。」
在沈瑞輕「嘖」了聲後挑著眼看過來的時候,才輕笑了一聲解釋道:「於科舉而言總歸是不甚重要的,是以早在科舉前便已經荒廢許久了,至於到了中都……」
江尋鶴略頓了頓,眉眼間顯出幾分無奈道:「我用的弓還留在宗學內。」
沈瑞聞言微微一怔,大約也能想到無非便是什麼中了探花,從前用過的那些物件兒都成了督促後生用的利器。
便是這還算不誇張的,若是按著原書中的路徑,讓江尋鶴封侯拜相了,只怕還要逢年過節上三炷香好好拜拜。
可便是將東西留下了,也總得換上些旁的添補上,但沈瑞還沒忘記江尋鶴從那小破院子中拎出來的破包袱,連帶著他那小隨從都一副蠢笨的模樣,怎麼瞧著也不像是被家族寄予厚望的。
所以那些所謂的期許,不過是等他自己掙扎著爬上去後再來吸他的血,委實沒什麼真心所在。
他忽而手上用力將江尋鶴扯得近了些,在不遠處宮人的目光之下,他伸出手掌比了個圓:「我庫房中有一塊這麼大的寶石,明日尋張良弓,給你鑲嵌上。」
這不過是他最先想起來的那個,在說話的空檔中,他便已經將庫房中那些個最漂亮的珠玉都做了安排。
最後的成品只怕不是要江尋鶴拉動弓弦射箭的,而是要他撥動幾下好釋放魔法。
但他現下心中沒法顧忌這個,只有種莫名的念頭,非要將江尋鶴這空缺給他添補上才好。
江尋鶴垂下的長睫輕顫,卻遮住了大半的情緒,正在他有些遲疑地反思是不是自己裝柔弱有些過了頭的時候,蕭明錦不知得了什麼好成績急慌慌地轉頭找沈瑞誇讚他。
偏一轉頭就瞧見了這般場景,喊出去的「表哥」兩個字硬是拐了彎後,哀哀地沉了下去。
沈瑞聽見動靜,從江尋鶴的身側探出頭去看,蕭明錦吞了吞口水硬著頭皮道:「我射中了更遠的靶子。」
沈瑞略一挑眉,帶著點莫名的語重心長:「殿下雖得了好成績,卻也不要這般喜怒形色。」
站在蕭明錦身邊的武狀元聞聲頓時點了點頭,這句話說得倒還算是附和武者的心境,看來這沈公子也並非如父親所言那般紈絝。
從小到大,類似的話蕭明錦不知道聽了多少遍,到底他是儲君,喜怒不形於色甚至可以算作是最先要學會的。只是他兄弟並不多,父皇母后又恩愛非常,是以皇位之爭並不激烈,明帝也多少便縱著他去了。
可他現下聽著這話從沈瑞口中說出,總覺著帶著些旁的意思,猶豫片刻後愣愣地問道:「什麼意思?」
沈瑞彎了彎眼睛,誠懇道:「我會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