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一向是花花慣了,而今說起調理人的話來也是半點不含糊:「字字句句都是肺腑之言,難不成太傅而今入了仕,便聽不得人說真心話了?」
他湊近了,甚至能瞧見江尋鶴垂下的長睫,目光在那投下的那一小團陰影上碾過,又故作姿態地垂下,落在抿緊的雙唇之間。
原本還有個生死之境如同枷鎖一般,時時刻刻地叫他警醒著,可而今床都已經滾過了,沈瑞實在是懶得壓制自己的那點欲.望。
甚至在這個夾當之間,還能略微回味了下,最後得出評價:這漂亮鬼的唇著實是好親。
扣在他腕子上的手掌紋絲不動,壓著出門前隨手系上的玉珠子實在是有些硌人。
這副皮囊嬌弱,夜裡作亂留下的痕跡都要好些天才能完全壓下去,但奈何夜夜折騰,常常是新舊痕跡交疊,叫人沒眼看。
沈瑞估摸著再由著他捏下去,明日腕子上就得留下個圓圓的青紫痕跡出來。
縱使是他不在意,但若是叫沈釧海瞧見了……他倒是也沒必要年紀輕輕就喪父了。一肩挑起家族重任地事情還是讓陸思衡那種勞累命去做吧。
他打量了眼江尋鶴的神色:「太傅大人這便要用官威壓人了不成?不知大人打算如何責罰我?」
「罰抄書、罰跪,還是……」
他故意拖長了聲調,附在江尋鶴耳邊輕聲說了幾個字,看著將染上薄紅的耳尖眼中笑意更加興盛。
扣在腕子上的手掌猛然用力一扯,沈瑞一時沒個發覺倒真叫他扯了下來,失重感頓時蔓延而上。
江尋鶴在他腰腹間墊上了手,生怕他磕到的樣子,語調卻還是一慣的不經心。
「如意喜歡這般? 」
「還成,太傅大人不若更大膽些,將事情做絕才算有意思。」
親吻帶著溫熱的氣息落下,燙在皮肉上,像是許久之前,高樓馬上對望的那一眼般。
料定死生的一眼。
——
開恩科三個字就好像一塊巨大又紮實的蜜糖般在前面吊著,人人都知曉它的存在,也人人都想舔上一口。
就像是來回掂量的蟻蟲,心中琢磨著究竟要如何才能將這蜜糖搬回自己的洞中獨享。
偏這蜜糖越是可口,就越多人費盡心思盯著,即便是再微小的勢力,也要抱著些:我吃不到,卻也覺不讓某一個獨吞的念頭。
這些勢力各自心懷鬼胎,硬生生將局勢推到了一個無可轉圜的境地。
白琢從盤子裡捏了一塊西街現下最最時興的桂花糕,原本他倒是也並非多喜歡這些糕餅,但那掌柜一說沈府買了不知多少次,他便禁不住了,買了好大一盒子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