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橫飛快地扒了那碗飯,被甜膩的白糖嗆得連連咳嗽,他猛灌了口水,放下杯子,抓起墨團的手就要出門。
「直升機停在山裡,雨停了,我們現在走,明天中午就能帶你脫離苦海。」
「???」墨團把手甩出了重影才甩開,他躲到長椅後,警惕地瞪著陸橫。
「……你的眼神像在看一個骯髒的人販子你知道嗎?」
「……我是個好人,真的。」
陸橫撲過去抓,墨團飛快地跑開,兩人在狹窄的屋子裡你追我跑,墨團靈活得像魚一樣,又仗著對環境熟悉,陸橫連個衣角都沒抓住。
夜已經很深了,陰森的古樓里傳來怪異的追逐聲,還好周圍沒有鄰居。
不知道追到什麼時候,精疲力盡的兩人默契和解了,墨團回二樓房間裡睡,陸橫在客廳的長椅上睡。
墨團這幾天實在太累了,剛沾上枕頭就睡了過去,一直到天大亮才醒過來。
早上睜開眼,他愣了一陣,才想起自己不僅從副本里出來了,還被陸橫攆了半宿。
他連忙跑下樓,長椅上早就沒了陸橫的身影。
墨團摸了一下,涼的。
走了嗎?
正想著,樓梯上傳來腳步聲,陸橫施施然走下來,「呦,你怎麼才起?」
墨團擰起眉:「你為什麼上樓?」
「怎麼了,不可以嗎?樓底下沒廁所,我早起總得容光煥發地拾掇一下吧?」說著,他抓了一下被水打濕的頭髮,頂著那張英俊瀟灑的臉笑得無恥。
「……」
大概是昨晚的白糖拌米飯給陸橫留下了陰影,今早陸橫嚷嚷著親自下廚,剛鑽進廚房,他就驚呆了。
上個世紀的電飯鍋品牌、沒插電只能充當柜子用的小破冰箱、多少年沒生過火的土灶台,還有一缸只剩了個底的米。
「你這裡……還有什麼吃的沒?」
墨團抱著肩靠在門框上冷眼旁觀,聞言指了指米。
「還有呢?」
墨團又指了指桌上的罐子:「糖。」
「……還有呢?」
墨團不說話了,皺起的眉里寫滿對人類不懂得知足的不滿。
「……跟我走吧。」
墨團又躲到長椅後,冷冰冰地盯著他:「你到底來做什麼?」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陸橫忽然道。
「那又怎樣?」
陸橫忽然笑了:「你住在這種地方,沒有家人,也不工作,我都要懷疑你有沒有名字了。」
墨團頓時炸毛:「當然有!」
「叫什麼?」
「不告訴你!」
「……」
吼完墨團才發覺,太幼稚了,他一個已經成年的妖怪,竟然在跟個人類鬥嘴。
「墨團。」他冷冷丟下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