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禽獸……」年輕人攥緊了拳頭,義無反顧地朝陸橫撲了過去:「他還是個孩子啊!」
三秒後,兩個年輕人都以狗啃屎的姿勢倒栽在篝火旁的雪裡,陸橫粗魯點評:「有病去治。」
接著,他給墨團把帽子戴好,出發了。
夜晚的林子很靜,是死一樣的沉靜。
密集的松樹和白天時候一樣,但白天還有昏暗的日光,晚上什麼也沒有了,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陸橫打著手電筒走在前面,墨團的手牽著他的衣角,兩人慢慢朝林子深處行進。
「怕嗎?」走著走著,陸橫問。
墨團下意識搖搖頭,又想起陸橫走在前頭看不見,於是搖了搖陸橫的衣擺。
在這個寒冷的地方,白天與黑夜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區別。
「他說的地方就在前面那附近了,不過具體是什麼還不好說,分散找找吧。」
墨團又搖了搖他的衣角,陸橫的聲音帶著笑意:「好吧,那我們一起找。」
兩人繼續向前,仔細地搜羅著這附近可能存在的異常,這裡除了樹還是樹,墨團跟著找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麼特別的。
難道特別的是樹本身?
墨團伸手摸了一把,粗糙的樹皮並無異常,也沒有電影裡那種大變樹人的意外發生。
他問陸橫要過手電筒,燈光在周圍晃了幾圈,四周都是普通的松樹,長勢茁壯,密密麻麻的松針在夜晚的寒風中搖晃,像無數隻人的手指。
手電筒的光滑過某處,一瞬間,他看見了個什麼東西。
他緩緩將光挪了回去——
樹縫中,一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正在直勾勾地看著他。
光芒一抖,背後,陸橫接過手電筒,往前探去。
墨團出聲叫了下,陸橫把光一晃,樹縫後又變成了陸橫的臉,手電筒的光也被反射回來。
原來樹林後面有一塊巨大的冰壁,如同一面鏡子,反射著他倆的身影。
這也許就是老趙說的地方了。
墨團跟著上前查看,冰壁靠著一片凸起的小坡,有三四米那麼高,看上去只是一塊天然形成的大冰塊,裡面的冰還有點渾,夾雜著氣泡和泥土。
冰壁有七八米那麼寬,最角落上破開了個口,手電筒照進去,裡面還是粗糙的冰碴子,並沒有什麼東西,但墨團聞到了濃重的,塵土與寒冷的味道。
原來他在林子裡聞到的雪味是從這裡發出來的。
墨團蹲在洞口,抓起一點雪小心地嗅著,洞口處的冰碴都帶著雪的腥味,比其他地方要明顯些。
「發現什麼了?」陸橫問道。
墨團舉起手裡的雪,讓他聞,陸橫卻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別動。
呼嘯的風停了,手電筒的光靜靜照著他倆以外的黑暗,而不知何時起,黑暗中密密麻麻地站滿了「人」,都在「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