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這麼說?」
大爺擺擺手:「我要吃飯嘍,吃完飯要睡午覺喔,上年紀了,不睡午覺不行嘍。」
接下來的時間裡,大爺本來以為他會軟磨硬泡,誰成想這小伙子就這麼一言不發地看著他吃完了飯,收拾完東西,準備睡午覺。
等他午覺睡起來,一睜眼,墨團還在旁邊床上坐著瞅他。
「……」大爺後背冷涔涔的,有點後悔招了個犟種進來。
「我這老胳膊老腿,經不起折騰嘍——」
大爺用眼神暗示他,墨團宛如睜眼瞎,直白道:「你告訴我我就走。」
「小孩,你再不走可就走不了了,一會兒等午休結束,護士就要過來給我們派藥了。」
墨團瞬間想起了那種橙黃色的不詳液體。
「你知道他們派給你的藥是什麼嗎?」
「在這裡的多數人都不知道,但老頭子我啊,是知道的。」
「那是這個醫院的獨門藥方,能治很多別的地方治不了的病,來這裡看病的人,都是衝著這個藥來的,但很少有人知道,吃了這個藥的代價是什麼。」
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墨團飛快躲到床底下,擋住了自己。
護士推著小車進來,給大爺留了些藥,又叮囑了幾句就離開了。
等關上門,墨團悄悄探出頭,看見大爺面前擺著的正是那種奇怪的橙色藥劑,但這次是膠囊形狀的,膠囊比正常規格大點,扎眼的橙黃色讓它看上去像某種毒物。
他正要吃,墨團忙爬出來:「別吃!」
大爺愣了一下,呵呵直笑:「沒事,我知道這是什麼,這是藥,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藥。」
說完,他就把藥扔進嘴裡,喝了口水咽了。
墨團本想著阻攔,手停在半空,伸也不是,縮也不是。
「多活了這麼長時間,我也夠本嘍~」大爺拍拍胸口:「這個藥副作用很大,你還年輕,沒有什麼想不開的,不要瞎碰這些東西,聽爺爺的,等會兒你就回家去。」
「它的副作用是什麼?會死嗎?」墨團忽然道。
大爺沉默地看了他幾秒,顫巍巍地解開了上衣的扣子。
在他的心口處,鬆弛的皮膚上伸出來幾根翠綠的枝蔓,一顆小小的花苞掛在枝蔓上,似開未開。
「等這朵花要開了,我就該走了。」他說:「很少有人能等到它發芽,因為它,我多活了十年,這些時間是我偷來的,等到了地下,我得慢慢還嘍……」
人類對生命的執著是墨團難以讀懂的,但他知道,越是脆弱的生命,就越顯得珍惜,如果他還是那隻不開竅的小鳥,就活不到現在,一場風雪就足夠將他掩埋。
「我也吃過這種藥了。」墨團道。
大爺怔愣片刻,垂手嘆氣,「你這孩子家家的,幹什麼不好?非要來這腌臢地方…」
「我來找人。」墨團又道:「你在這裡住了這麼久,有沒有聽說一個陸橫的病人?不是藥房裡那個陸醫師。」
「橫豎的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