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絲毫不畏懼滿身血腥氣的顧曄澤,開口就說明了來意:
「皇兄也應該等不及了,時間越久,被翻盤的危險就越大。」
「你......是第幾個?」
那時候顧曄澤也沒記得她,兄弟姐妹多的過頭,何況他從一開始就打定主意不留下任何人。
「我是父皇的第七個女兒,也是最小的女兒,兄長不記得玲瓏了嗎?」
「......你不但不想著逃命,反倒要來添一把火是為什麼?」
「我逃不掉,一個九歲的孩子,就算跑出去又能有什麼好活路?僕從在宮裡聽話,出了宮可就不一定了,沒錢沒勢的小孩子,頂著公主的名頭,流落民間可不是好事。」
顧玲瓏那時候一點也看不出害怕。
「父皇對我母妃也不過是對玩物一般的態度,過幾年說不定就要被送到哪去拉攏勢力了,即使皇兄眼下不做什麼,過幾年父皇的算盤落在玲瓏身上,玲瓏也會做出同現在一樣的事情。」
「哈哈哈!——」
那時候的顧曄澤笑出聲來,雙手拍出的掌聲在空蕩蕩的殿內環繞。
「父皇的孩子多的很,和你同歲的,比你大一些的,眼下都窩在奶娘懷裡做夢求著父皇救救他們呢,孤倒是覺得稀奇,這宮裡,還能養出你這樣的孩子,和孤一樣,能對生父下手。」
「皇兄,帝王家哪有生父,只有父皇。」
那夜不久,宮內的哭嚎遍地,有人哭先皇的逝去,有人哭自己命數已盡。
......
顧玲瓏卻好好的活了下來,或許是覺得這個年幼的孩子與自己相像,顧曄澤沒收了她的權力,替換了她的僕從,讓她以單純的公主的身份被圈禁在宮裡,至於顧玲瓏的母妃,也早就成了先帝殉葬旨意中的一員。
那道旨意倒不是顧曄澤下的,而是他正想辦法處理那些勢力龐大的后妃時在先帝的書房中發現的,意料之外卻也是意料之中,做了鬼也要拖著人一起下去。
某種程度上,顧曄澤和他的父親骨子裡是一樣的惡劣。
眼下,當年那個小公主已經一十六歲,林長風看見她的時候,她手上正抱著一把剛折下來的梅花,看見林長風以後倒是笑開了。
「先生,多年未見了。」
是了,林長風在幾年前曾經做過這位公主幾個月的教書先生,某種程度上也是顧曄澤的安排,他需要一個不會欺騙自己的人去試探顧玲瓏的虛實,要想活下來,那麼顧玲瓏對於朝堂之上的事情就不能有半分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