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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每每瞧見你的書畫,總會在想,要是沒做文官,你是不是能成為京中的大家。」
顧曄澤難得閒暇,也不計較林長風在下朝後還帶著那可笑的面具,偏頭看著在桌面上攤開的
畫卷,墨色的筆觸了了幾筆就勾勒出大概,不甘被忽視的帝王伸手去抹開未乾的痕跡,不意外的在畫卷上加了幾筆錯誤的痕跡。
顧曄澤取過林長風手中還在滴墨的筆,抬手在那慘白的面具上加了幾筆帝王的蠻橫。
「真是有趣。」
那面具被補上了上揚的不合理的嘴角。
「......陛下想做什麼?」
「孤不知道,但你,至少要看著孤。」
顧曄澤毫無察覺這句話本身是多麼無理。
「......」林長風在面具後微微垂眸,「只是看著陛下的話,未免有些牽強。」
「那你想要什麼?孤如今什麼都給得起。」
包含了無數珍貴藥草的湯藥,珠寶和金銀堆砌的四季如春的寢殿,能獲得所有的高位。
「臣,有許多年未去秋獵了,只是眼下剛到春日,春秋終歸不同。」
「你若是想,孤讓人為你建一處秋日。」
「陛下還是莫要說玩笑話,臣只是想起多年前,陛下孤身執劍取下獸王首級的傳聞,只是有些感慨,未親眼見到陛下那時候是何等威風。」
這句話到底有多少是真的,沒人會去在意,林長風沒見過他搏殺野獸的模樣,卻見過他弒手足的模樣,渾身都是血腥氣,說實話,若是旁人看見了,說不定要做好幾年的噩夢。
可林長風不會。
因為機器不會做夢。
「往後你就能瞧見了。」
顧曄澤靠在桌角上,聲音的音調低了些,像是有些懊惱自己無法將過去的情景重現給眼前好奇的人。
手指不自在的摩擦了幾下,原本有些躁動的氣氛慢慢落至冰點。
「是啊,往後臣就能看見了,到那時候,陛下也定得了更好的寶劍,更威風。」
「......你想看看那把劍嗎?」
那是顧曄澤的第一把劍,也是先皇后吩咐人準備的,在先皇還沒有那麼多的兒子之前,顧曄澤拿到了那把劍,以數十年後的現下的目光去打量,或許那劍柄和劍鞘過於花哨,連帶著劍刃也可以更鋒利。
但顧曄澤一直將它保存的很好。
只不過自他成為皇帝後,就被封存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