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人使絆子的時候,顧長華不再站在他身後,更多的不過是冷眼旁觀,而後告訴林長風,修道之人必要經歷如此歷練,先前是寵愛過度才讓林長風失了分寸。
林長風明白,他也盡力去做到,可他心中多少有些受傷,尤其是不日看見顧長華對長孫澤無條件的維護,心中的鈍痛就越發明顯,若是從前未被師尊護佑倒好了,如今失去了,還要看著旁人師徒親愛,林長風再老成穩重也避免不了心中酸澀。
或許也是他自己執拗,顧長華越是偏愛,林長風便越是要梗著脖子與長孫澤爭個高下,可長孫澤同他一樣,也是根骨奇佳,甚至隱隱勝於他,不多日前還被視為楷模的林長風如今,卻慢慢變成後來者的陪襯。
「師尊,為何如此偏心?」
有時候,林長風也忍不住問出聲。
「自然是憐他人世多磨難。」
顧長華淡淡回復,連帶著那支桃木簪子也再沒見過。
這股嫉恨積壓著,終會有一日爆發出來,慢慢的,宗門上下都知曉顧長華座下的兩個弟子勢如水火,可幾乎所有的聲音都一邊倒向長孫澤,連帶著林長風也慢慢從被人簇擁的師兄變成了孤身一人。
他再沒同先前一般帶著笑意走進顧長華的院落,只能遠遠看著院內的師徒親愛。
「阿弟,若是不高興,便同阿姐說說。」
到頭來,依舊只有他們姐弟二人相依。
「阿姐不怨我?師尊救下我們,如今我倒是鬧起脾氣。」
林長風聲音低落。
「我怎麼會怨你,我是你阿姐,旁人不知你我經歷了什麼,可阿姐是知道的,怎麼可能會怨你,你我便是這世上最後的至親。」
「顧仙尊不是什麼壞人,待到一切了解,便去認錯說開就好。」
那時候安慰著弟弟的林墨柳也沒想到,自己不知不覺中將這僅剩的至親推上了死路。
若是問這一切為何急轉直下,就要從林長風金丹大成那時說起。
依舊是那暴虐的君王,不過不如林長風這樣的修仙之人容顏常駐,已然染上時間的風霜,酒色早就將那原就所剩無幾的君王之氣耗費殆盡,眼看他手中長劍就可取下這致使他全族慘死的罪魁禍首的頭顱。
卻冷不丁被一道術法打斷。
那道術法他熟悉的很,許多年前,也是這樣救下了快要被殺的他與長姐。
「師尊......?為何?」
林長風言語破碎,卻依舊看見長孫澤快步跑到那昏君身邊,喊著父親。
「他不能死,他是小澤的生父。」
顧長華的話語實在荒唐,林長風實在聽不下去也忍不下去,猛地舉劍就要不顧阻攔刺入那昏君的胸膛,卻不待長孫澤出手,就被顧長華打飛撞到華貴的廊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