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柳看著面前十二歲的洛平,不再是那個有些白胖的小公子,整個人清瘦不少,連帶著那張不錯的皮相也有了初顯現的樣子。
「前些日子,有家小公子在馬場上對我的侍女動手動腳的,鬧出了些事來,父親便不許我這半年再去馬場了。」
「什麼?!你有受傷嗎?」
洛平急吼吼的站起來,眼前仔細打量了一眼面前身著盛裝的十四歲的少女。
「當然沒有,受傷的是那個不規矩的小公子。」林墨柳不自然的移開視線,「那時候我正騎著馬,情急之下就拿鞭子抽了一下,誰知道那個人就哭天喊地的。」
「那就好,你沒受傷就好。」
「嗯?你不覺得我下手沒輕重?」
「只覺得那人確實該罰。」
洛平只是這樣回答。
此時他已經是學堂里拔尖的學子,人際關係打點的又好,不費什麼力氣就大約摸清了那人是誰家的公子,就親自擺著有小半個他高的文書走去拜訪,弄得那家人有些措手不及,世家學堂里拔尖的孩子大多都會在未來出人頭地,於是那家人倒也很順著洛平的意思,只是為了與這位未來會有大出息的少年打好關係。
「做官先做人,若是仗勢欺人,來日如何做好百姓的父母官。」
那半天,洛平都在人家的廳堂里文雅的罵人,讓那小公子的父母臉上臊得慌,就差把臥床哭喊的人再叫起來說上大半天了。
「若是二位放任不管,那便不如讓洛平代為告知夫子,其心在床榻,早些了卻心愿。」
後來,聽說那被抽了鞭子的小公子還要頂著痛寫幾十份課業,不止寫不完,還寫的不好,把
學堂的夫子氣的鬍子都掉了幾根,直接找上門去,學堂的夫子鬧出的動靜可就都讓周圍的世家都聽見了。
都知道這家出了個強搶民女不成的糊塗子,好些時候都讓那家人不願見客。
「真是個壞心眼的。」
林墨柳從自家阿弟口中聽到的時候,不在意的瞥了一眼在邊上端正執筆的洛平,小聲的嘟囔一聲,卻唇角帶著笑。
——
洛平十六歲時,已經成了皇城中數得上名的俊朗才子,說親的媒人也多了許多,每日都讓接待的母親頭疼。
「先成家後立業,怎麼你這孩子就是要反過來?」
母親看著一門心思還撲在文書上的洛平,無奈的念叨著。
「不立業如何成家?若我爹不學無術,母親可還願意嫁他?」
肚子裡筆墨多了,嘴皮子也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