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隻極度危險的野獸。
「你是哨兵?還是嚮導?」
看到憑空出現的雪豹,顧南在明知不可能的情況下還是問出這句話。
「都不是,我只是林長風而已,你不喜歡這個?我還能變出別的。」
青年猛的向前,被刀隔開的脖頸也立刻癒合。
「你之前不告訴我你是從哪裡來的,我當然只能自己找找答案了。」
聽到這句話,顧南睜大了眼睛,面前笑著的青年和記憶里那個消失在迷霧裡的瘟疫醫生重疊,他好像一直忽略了,林長風有雙如海洋一樣的眼睛,深藍色的眼睛在碎發時不時的遮擋下並不明顯。
「真讓人傷心,一定要提示才能想起來嗎?」
隨著林長風的話語,他又變回了那個渾身包裹嚴實的瘟疫一聲,巨大的鳥嘴面具幾乎要碰到顧南的側臉,察覺到他改變的嚮導也及時的後撤。
拐杖上的紅寶石依舊矚目。
「你和這個世界有什麼關係?」
顧南問出這個問題。
「看不出來嗎?我是醫生啊,出現在這裡,當然是為了治病。」
恢復成烏鴉醫生樣子的林長風伸開手轉了個圈,仿佛很高興。
「這裡沒有人生病。」
只有人不斷地死去。
「不不不。」帶著黑色皮質手套的修長手指擺動幾下,林長風再次停下視線,手指向遠方吵
鬧著尋找顧南的人群,「這裡的人都有病,不是生理上的,而是靈魂上的。」
「看上去溫文爾雅的教師,引誘未成年的學生,到最後還借著輿論洗乾淨自己,他依舊是個乾乾淨淨的老師,但那個學生卻因為輿論自殺。」
林長風指了指那裡面的人,細數著他們來到這裡的原因。
「那個學生很年輕,父母只有這一個孩子,失去了以後還要被所有人指著脊梁骨。」
拐杖在地面上止不住的敲擊。
「那對年輕的父母,想方設法的生男孩,聽了偏方,偷了別人家剛出生的孩子燉湯。」
穿著黑色西裝的醫生在顧南耳邊說:
「人吃人是大補,那麼怪物吃人也是對不對?」
林長風看著一言不發的顧南:「你還希望我告訴你什麼呢?是因為賭債殺死伴侶全家的亡命之徒,還是因為看不得別人幸福就放火的叛逆少年,還是在網絡上用文字逼死鮮活生命的旁觀者?」
「我說了,我是醫生,這個世界就是我的病房,那些人學不會反省和認錯的,法律會有無法約束的地方,我只是在補齊那些地方。」
銀質的烏鴉面具後,林長風的表情讓人看不清,但聲音確實雀躍的。
「那我為什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