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古地球時期就是, 直到萬年以後的聯邦也依舊是,男女性別消失於哨兵嚮導的分割, 但金錢劃分的等級永遠不會改變,哪怕剛建立聯邦時設想著古時候的大同觀念,但那種設想不切實際且無法長久。
人的勤奮是不一樣的,人的能力是不一樣的,自出生起,上天賜予人類的能力就是不對等的,外貌是不對等的,性別也是,鄙視鏈永遠存在,僅僅依靠少部分的優秀不可能維持整個社會的繁盛。
顧南很明白這些事情,所以對於各種牽線搭橋的相親並不接受,結果或許他的行為反倒是激發了一些哨兵心底的逆反心理,他被當成一種標靶和象徵,哨兵們致力於馴化他這樣不會屈服討好的嚮導,金錢和權力的壓迫讓他喘不過氣。
但也僅僅只是喘不過氣而已,並不至死,所以他也並不在意。
貴族哨兵的精神體早就失去了最基本的作戰能力,就像是被浸在糖罐子裡的蟲子,在虛假的甜蜜中逐漸靠近死亡的邊緣,精神體變得只會展示自己油亮的皮毛,就像是野外的動物只剩下了求偶的本能。
顧南很厭惡那種事情,也厭惡無力反抗的自己。
三十歲的時候他會被強制性的匹配,無論是社會還是皇室都不可能放過高等級的嚮導,除非他願意頂著百分之七十五失敗率去成為一個黑暗嚮導。
但那時候他才二十六歲,他覺得自己還沒有活夠。
於是再次將戰鬥當成了逃避的方法,在戰鬥中,他才能感覺到自己本身的鮮活。
他原本以為自己會在三十歲時徹底的被馴化成哨兵眼中的嚮導,但即將二十七歲的時候,他遇上了那個改變自己的時空蟲洞。
原本以為是把他帶到了一個只有屠殺的瘋狂的世界。
但到最後發現,那是把他帶到了他所想要接觸的世界。
林長風所塑造的世界觀念中包含著他所追求的絕對的平等,只要靈魂是瑕疵的污濁的,那麼就會一律被壞心眼的青年判處死刑,所謂的逃離和積分兌換不過是魚餌,等著永遠不認錯也不知道滿足的人自己咬上,然後變成翻白眼的死魚。
「如果我定下了一個標準,那麼我就只需要在意這個標準,為什麼要去在意標準之下的人?」
那時候,林長風在詭異的面具後面詢問他。
「有時候瞻前顧後,也是環境對於人的一種馴化。」
青年因為不在意,所以從數千萬個怪物中脫穎而出擁有了自己的思維,甚至長出了人類的血肉,完全自我主義的生長,不接受外界的信息,才能誕育出絕對公平的規則。
顧南覺得新奇,甚至覺得放鬆,哪怕他依舊處於屠殺的世界,他也只需要在意如何解決眼前的怪物,而不需要為了求生與其他的團隊進行虛假的信任,在和林長風一同生活後則更加放鬆,有時候會和青年一起挑選遊蕩在社會上逃離制裁的惡人。
有時候只是平靜的在林長風構築的房屋中休息,那是顧南很久未有過的放鬆,在他成為聯邦的軍人之後,神經就一直緊繃著,既要計算好結合熱的時間不被哨兵掌控,又要維持住表象上的遊刃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