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邦在這幾年裡確定了儲君的人選,在所有人意料之內,幾年前差一點和顧南少將結婚的奧古斯丁皇子,作為完全繼承了上位者所需要的特性的奧古斯丁,對於顧南完全沒有任何情感上的執著,在顧南發瘋丟棄嚮導身份的時候。
他就已經物色好了替補的人選。
甚至很快就已經走入婚姻締結標記,他的伴侶也是優秀的嚮導,只不過比起顧南而言稍微差了一些,否則也不會成為替補。
但讓奧古斯丁不舒服的地方,在於顧南居然能頂著在當前看來沒有性別的身份重新回到一開始少將的位置,這是多麼強的意志力,讓站在對立面的自己都覺得有些恐懼,這些年顧南未有隱藏自己想要涉足政壇的想法。
或者說,那個可怕的嚮導已經在看不見的地方布滿了視線。
但有時候也會有意料之外的事情,卯足了勁想要和他爭鬥的嚮導罕見的連續告假一周,在未有戰爭的情況下,這其實很少見,疾病也完全不可能,那個嚮導是個瘋子,在挖去自己嚮導神經不久後就參與了軍部未被認可的改裝實驗。
把屬於人類的血肉一點點的替換,只餘留下無可替代的器官和皮囊,那個嚮導似乎因為刺激過度而徹底失去理智,徹底不在意作為人類的疼痛,徹底將自己變成了人形的兵器。
那樣怪物般的存在,幾乎不可能生病。
面前不斷的有人來攀談,說是聯邦,其實不過是另一個形態的帝國,人類聚集的地方,爭搶才是常態,如今只有剛出聲的孩子會相信相親相愛的主色調,當人類越過人生中的分水嶺,就會相當悲哀的發現,世界只有兩種顏色。
象徵失敗的黑色,象徵勝利的紅色,沒有第三種顏色。
「顧少將今天也告假休息嗎?」
酒杯里的液體被輕輕的搖晃,儲君銀色的髮絲在燈光下反射著微微的光亮。
就像是衰亡者最後的餘光。
「是啊,顧少將這幾天不知道怎麼了,連他的副官都不被允許拜訪。」
和奧古斯丁攀談的是一名哨兵主義者,對於嚮導來分割手中的權力相當不滿意,於是抓住這次攀談的機會,給儲君上眼藥。
後面的話語大致就在高談闊論讓一個失去精神力的嚮導繼續任職是多麼荒唐,甚至鼓動起一部分哨兵的符合,他們沉浸在只需要動動嘴就可以呼風喚雨的幻覺里,在上層的圈子裡企圖建立哨兵主義的政壇。
讓人覺得聒噪,奧古斯丁簡單的看了看四周的人,在上層的交際圈中,只有一名年輕的議員一言不發,似乎在發呆,於是儲君開口詢問:
「議員,你覺得顧南少將是發生了什麼?沒記錯的話,你已故的伴侶似乎是顧少將的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