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很均勻,身上一直支撐的力道也鬆懈了下來,比他醒著要更重。
汪子瑜的手指不自覺的碰了碰厲冶的臉頰,溫度很高,在厲冶的眼皮有微微的腫脹,汪子瑜突然想起這兩天厲冶好像基本沒怎麼睡過覺?至少在汪子瑜醒著的時候,就沒見到厲冶睡過。
就在剛剛,厲冶意識不清的時候都還死撐著眼皮怎麼都不願意閉上眼睛睡覺,現在卻因為抱住他了才閉上了眼睛。
至於嗎?
是怕他跑了嗎?
可他能往哪兒跑啊。
汪子瑜無奈的靠在床頭,仰頭無奈。
這個狀態的厲冶會持續多久?
等到厲冶清醒過來之後他們是不是就又要開啟互相討厭的模式了?
比起被討厭,好像這樣更好。
汪子瑜不自覺的也眯起眼睛,只睡了三四個小時就折騰到現在,他也很困了。
汪子瑜做夢了。
夢裡是一片漆黑的看不清邊界的世界,但是在不遠處有一個人卻在微微發著光。
那個人跪在地面上,匍匐著肩膀,這熟悉的汪子瑜根本不用思考的背影,除了厲冶還會有誰呢。
汪子瑜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夢,他怎麼做夢都是厲冶在哭啊,最近厲冶哭的他產生心理陰影了嗎?
只是看著獨自跪地的厲冶,和在自己身邊的哭的感覺略顯不同。
而且……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現在的厲冶難道不是在哭嗎?
汪子瑜一步一步的走向厲冶的身邊,目光始終定格在那蜷縮在地面上,比起平時要更加脆弱的背影,隨著他的靠近,他看到了厲冶的側耳,厲冶的面頰,厲冶的側臉,厲冶的睫毛,以及……厲冶的正面。
在真正對上厲冶雙眼的那一剎那,汪子瑜像是瞬間踏入了虛無死海,只剩一片空寂,沒有陽光,沒有水流,沒有天空,沒有水底,只有不住蔓延到口鼻的海水。
無法掙扎,從內心深處誕生出絕望,他將會漂浮在這死海之中死去。
汪子瑜猛然抽離了自己的意識,盯著面前的厲冶,可發不出聲音。
繞到厲冶的正前方,蹲下,伸出手,想安撫厲冶,可腳下卻突然踩到了什麼陡然一個踉蹌,單膝跪在了地上。
什麼東西?
汪子瑜低頭,瞳孔驟縮。
在他和厲冶立足的地方,不是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