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冶被抓著頭髮,幾乎是拎在那裡,完全是一個屈辱的姿勢,可厲冶本人顯然不覺得這是什麼屈辱。
他微笑著,仰著頭卻依舊看向汪子瑜:「碰你,我也很難受。」
「什麼?你難受什麼?」汪子瑜沒理解。
厲冶只是笑,卻根本不回答汪子瑜的問題。
又沉默,又閉嘴,厲冶這嘴巴是上了鎖的拉鏈嗎?
汪子瑜看著的那因為淚痕而紅艷艷的臉頰,逐漸煩躁:「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不哭?」
厲冶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道:「我控制不了。」
「咋滴,眼周疾病?」汪子瑜嗤笑,「那不然咱去眼科看看?」
「看到你,我就會這樣,我,控制不了。」厲冶終於勉強給了個回答。
「那我走?」汪子瑜揚眉。
「不行,就是爬,我也要跟在你身邊。」
汪子瑜頭皮一麻,他好像是第一次見到厲冶一樣,這傢伙以前深藏不露嗎?居然有這麼惡劣的一面。
「你就不能再自卑回去嗎?」汪子瑜問。
「不能。」
汪子瑜看著坐在冰涼的地面上的厲冶,最終還是站起身,彎腰將厲冶半抱了起來,放回了床上。
雖然厲冶的雙腿沒什麼知覺,可到底是冰涼的地面,他自己沒感覺,身體卻會有反應,更何況厲冶現在還在反反覆覆發燒。
汪子瑜將放在床上的雛菊裝飾在床頭,又拿了暖水瓶轉身要出門,卻被厲冶拉住了衣服。
「五分鐘。」汪子瑜下意識的和厲冶道,可是現在才反應過來厲冶這會兒很清醒。
「不行。」厲冶拒絕了。
汪子瑜皺眉,他只是想一個人安靜五分鐘,怎麼就不行了。
「還有半壺水,溫度不低,不需要換。」
汪子瑜啞然,沒了理由將水壺放了回去。
可是汪子瑜又發現,厲冶是怎麼知道水壺裡有多少水的?明明他連碰都沒碰過。
坐在厲冶身邊,汪子瑜也沒靠過去,厲冶也在開始說話之後也沒有一定要靠近到汪子瑜身邊的執著。
可即便如此,汪子瑜依舊覺得如坐針氈。
滿腦子只剩下三個大字『為什麼』。
門被打開的時候,汪子瑜的心裡是有些慶幸的,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果然是來送飯的程虹。
程虹看到自己坐在床上,也沒有和汪子瑜像是連體嬰一樣的厲冶,立刻去打量厲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