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說我跳樓了啊,我知道你能救我的,我知道的!!」汪子瑜已經一隻腳踏入試圖從窗戶中踏出去。
厲冶的無動於衷終於起了點變化,他那長而卷的漂亮睫毛微微顫動,終究還是斜睨向了汪子瑜。
窗外的大雨一直在下,有不少雨水從打開的窗戶中落入到房間之內,汪子瑜凝視著厲冶,等待著他的回答。
「我不想,和你說。」終於,厲冶開口了。
「為什麼?」汪子瑜聽到厲冶的聲音,瞬間鬆了口氣,能開口就證明有商量的可能性。
「我不想讓你,記起痛苦的記憶。」厲冶的聲音很微弱,但是大概是室內除了雨聲之外都很安靜的緣故吧,汪子瑜聽到了厲冶脆弱的聲音。
有些意外。
汪子瑜將自己那條被雨水打濕了降溫的腿縮了回來,到了厲冶的面前,低頭道:「是因為關心我才不和我說?」
厲冶緩慢的點頭。
汪子瑜的心情有些複雜,酸酸澀澀的,他道:「那你直接告訴我,不讓我想起來不就好了嘛?」
厲冶垂眸。
「總之你先告訴我,我想聽聽發生了什麼,到底是什麼事啊,如果我是當事人,那我就應該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吧?」汪子瑜柔和了聲音,比起逼迫,現在更像是安慰一般。
汪子瑜伸出手,揉了揉厲冶的髮絲,微長的柔軟髮絲在手指中穿梭,就如同厲冶柔軟的性格一樣,現在的厲冶也很柔軟,一如既往的是在汪子瑜面前的軟弱。
「沒關係的,讓我聽聽,嗯?」
像是哄小孩一般的,汪子瑜微笑著,想要用自己的撫摸借給厲冶說出來的這一份勇氣。
在汪子瑜的眼前,厲冶緩緩伸出了手,握住了自己的脖頸。
是奇怪的動作,不曾見過的行為。
以及最近最常見的,紅了的眼睛,在一句話都還沒能開口的時候,眼淚比起聲音先一步到達了。
厲冶穿越了。
和無數人一起穿越了。
這個世界,據說是神的世界,是新選拔神明的一場遊戲,所有參賽者被稱為晉神者,而厲冶也獲得了同樣晉神者的身份。
雖然說是選拔,更像是淘汰,將所有被穿越的人投放到滿是怪物的世界裡,留下的最後那一個人,就是新神。
這是生存的遊戲,也是互相殘殺的遊戲,可無論是面對著怪物,還是面對人類……
厲冶都毫無勝算。
他甚至無法支撐起自己的雙腿。
在遊戲之初,或許大部分人類的良心尚存,可遊戲是殘酷的,如果不立刻淘汰掉其他人,那麼自己就會死。
每個人穿越進來的時間都不同,那些潛藏在人群中間的手染鮮血之人虎視眈眈的覬覦著所有人的性命。
厲冶比所有人更先一步,理解自己要離開了所有人。
他是脆弱的。
面對這些強大的敵人呢根本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