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喜歡持續到現在已經無法記得準確的時間了。
即便對失去了一切的希望,想要放棄一切的想法一直在折磨著他,唯獨對汪子瑜的依賴和喜歡越來越深。
對汪子瑜的戀心,成為了厲冶最後的依託。
想要和汪子瑜在一起。
想要親吻汪子瑜。
想要和他愛的人更親密。
想要安穩的擁抱在一起。
那些幾乎已經完全停滯的思考又重新回到了厲冶死寂的世界裡,他只能不斷的幻想著和汪子瑜未來可能會發生的一切,成為了這死亡之地中唯一的快樂。
汪子瑜也是在不斷適應這個世界。
從一開始脫離厲冶之時總是在不斷的毫無規律的死亡,到現在很久之後才會出現一次死亡,從那短暫的時間軌跡里,厲冶仿佛能看到汪子瑜的努力。
就如同汪子瑜所承諾的,在感受到召喚人死亡的瞬間,厲冶召喚了汪子瑜。
他們沒有任何對話,而是迫不及待的親吻在了一起。
在這個扭曲的已經看不到正常和希望的世界裡,唯獨此時的觸碰如此真實,讓厲冶真切的意識到自己還活著。
每一次召喚的時候,他們都會牽手,擁抱,親吻。
他們能相處的時間太短,每一次汪子瑜都會在懷抱中消失,去往身體復活之處。
但是那短暫的歡愉,幾乎成為了厲冶唯一的癮。
那段時間,等待似乎都變得不再痛苦,他沉醉在和汪子瑜的戀人親密之中。
他們成為了彼此的愛人。
他們成為了彼此的支柱。
相互扶持,相互鼓勵。
即便等待的時間再長,在見到汪子瑜的那一刻一切都變得值得,沉醉在滿是愛戀的世界裡無法自拔。
直到遊戲獲得了勝利。
在什麼都沒有的世界裡,厲冶孤獨的獲得了勝利。
他是在這個世界中活下來的最後一個人。
他獲得了成為神最後的考驗。
——活下來。
在考驗誕生的瞬間,他看到了汪子瑜的所有的死亡。
三千零七十八次的死亡,瞬間塞入到幾乎已經貧瘠的大腦之中,堆積成為山峰的屍體陡然將他層層包裹,在無窮無盡的血泊之中他面對著汪子瑜的屍體堆成的山。
這些是他的罪惡,是他成為神的代價。
汪子瑜的死亡不是真的死亡,是可以復活的,就像遊戲一樣。
但是在面對成堆的屍體的時候,厲冶才知道自己錯了,每一次汪子瑜的死亡都是真實存在的。
在他因為過於痛苦而刻意忽略和忘記寂寞,沉醉在和汪子瑜的戀愛之中的時候,他的愛人在經歷地獄。
濃厚的,強烈的,無法抑制的愧疚感,幾乎淹沒了厲冶所有的感官。
厲冶知道,自己是個膽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