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樣是幸福?他能留在汪子瑜身邊,看到活生生的,笑著鬧著的汪子瑜,就已經是最大的幸福,那汪子瑜呢?
知道任何事,可卻不知道汪子瑜的事。
想要給汪子瑜普遍意義上的幸福,卻總是看到那開懷的笑容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填充汪子瑜的未來。
明明他現在所感受到的所有的幸福,來自於汪子瑜,也是踐踏在汪子瑜遺忘的痛苦之上。
為什麼他可以這麼沒臉沒皮的幸福,明明是汪子瑜犧牲了自己。
他明明什麼也不能為汪子瑜做到,為什麼他可以感覺到幸福。
為什麼最後他成為了神,而不是受到懲罰。
就和曾經一樣,刻意忽略每一次召喚是因為汪子瑜的死亡,而將召喚當做他們甜蜜的重逢。
那些刻印在他靈魂上的成為神的印記,就像是逃犯和罪孽的痕跡。
越是幸福,就越是被自責和愧疚淹沒。
「這樣啊,原來你是這麼想的啊。」汪子瑜的聲音,很好聽,是天籟,是世界之音。
厲冶混沌的大腦不知道如何去思考,只是凝望著。
喜歡他,喜歡他,喜歡他,很愛他,對不起,很愛他。
「能說出來就好啊!」
溫暖的手掌,拍拍他的頭髮,汪子瑜這樣說著。
厲冶不明白,可厲冶會感受到幸福。
而伴隨著幸福而來的,是宛若踩上岩漿的疼痛焦灼。
江初禾出院了,周一去上學了,看到王信強:「他們來了嗎?」
王信強搖頭。
江初禾叉腰:「真離譜,他們難道就不會來探病嗎?明明我救了他們好吧。」
王信強不置可否。
江初禾面對著進入校門的閘機口,面對著不斷面向她走來又朝著身後走去的學生也一點不覺得怯場,她可是江初禾,一個完美尖銳的女生,從來都不社恐。
王信強低頭看了江初禾一眼,重新抬頭看向學生們,道:「他付了你所有的住院費和伙食費。」
江初禾大笑一聲,讓從她身邊走過的同學都猛然一個激靈,江初禾故意嘲諷:「他倆都這麼有錢了,給我花點那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王信強沒有回答。
江初禾撇嘴:「我真是服了,讓我看看汪子瑜那張醜臉怎麼了?厲冶那廝就這麼離不得人嗎?」
「好像是的。」王信強回答。
江初禾猛然瞪了一眼王信強:「你閉嘴。」
王信強微抿唇,對江初禾只要搭話就會被嗆聲這件事,已經很習慣了。
江初禾又問:「他倆什麼時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