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人言,他生了一张冠绝南北的俊朗样貌。
她当这般之人该是心高气傲,俾你万物才对,让李大夫与他言阿闻怀上了允贤的孩子,虽有试探他的意思。
更多的是让他离开。
没想到,他竟是不走。
崔氏抬眸看了眼院外拥吻的一对佳人,让侍女阖上了窗。
许久,谢如闻檀口微张,轻轻喘息着,一张娇靥泛着绯红,嗓音糯糯的问谢玄烨:“今夜是第十日,哥哥想如何光明正大的和我在一起?”
她心里憋了坏,眸光直直的看着他,问:“今夜宿在王府,哥哥,敢吗?”她有些在挑衅他,知道这是一件从前的谢玄烨绝对不会做的事。
谢玄烨垂眸看着她,抬起指腹给她轻轻擦拭了唇角溢出的糖,嗓音低哑:“我命人在城西为你购置了一处别苑,今夜,我们去那里。”
谢如闻就知道。
他依旧是他,唯一变了的,只是对她和之前不再相同。
她轻轻笑了下,随后双腕落在他劲瘦腰间借力。
踮起脚尖伏在他耳边,低声道:“忘了告诉哥哥了,爹爹为我寻到了解药,我体内的情药已经解了。”
说完,她如第一次在满月院的二层阁楼上时一样,在他耳边轻轻吹了吹气,还咬了一下他,手腕从他腰间离开,径直往她屋里走去了。
“哥哥,你走吧。”
谢玄烨立在院门前看着她的身影,薄润的唇勾出一抹淡笑,待她进了屋,他转身去了定南王的院中。
谢如闻回了屋内,崔氏拉着她的手问了她一番,得知谢玄烨在听到她怀有身孕时说的话后,崔氏也不再说什么。
只最后对谢如闻道:“凝凝,这些年我和你父亲都未能照顾你,你喜欢他,要嫁给他当然可以,可你才刚回来,母亲舍不得你。”
“让他再等上两年。”
谢如闻钻进崔氏怀里,忍不住笑了笑,崔氏问她笑什么,她也不说。谢如闻只是想到了当初在满月院的二层阁楼上。
谢玄烨对她道,他比她大上好几岁,自然要爱惜身子。
——
次日,谢如闻和谢玄烨一道去了沈千倾的府邸,早在当初,沈千倾就察觉到不对,只是他的人,未能进去揽月苑一探究竟。
后来谢玄烨命人给他去了书信,信上言,若他想去揽月苑里一观,改日亲自去驿馆请他。可直到他离开南朝。
也没见他谢玄烨真的去请。
如今,他见到谢如闻那叫一个激动,直接落了泪,他教过谢如闻三年书画,以至于后来的这些年里,再也遇不到如谢如闻一般在书画上如此有天赋之人而让他常感郁郁。
爱徒回归,沈千倾命人大设宴席,还直接领着谢如闻去他的库房里,里面的笔墨纸砚随意她挑。
谢如闻这些日子以来,八岁前的记忆记起了大半,关于对沈千倾的记忆也都记了起来,她可是记得,从前沈千倾对他库房里的东西极为宝贝。
如今,这般大方,她直接挑了一箱笼的书画和书房里的一应用具,对沈千倾笑道:“先生,正好我在城西有座别苑,正需布置,老师的物件自然都是极好的,我多挑上几件。”
沈千倾:“……好。”
他们在沈千倾这里待到了午后,回去时,谢如闻突然发现少了一人,无念不在。她问了浮生才知。
无念去了定南王府。
自她在船上得知自己的身世后,就再未见过景山。她一直以为景山走了,没想到他竟是在定南王府。
早在那夜船只到达邺城,谢如闻回到府中一直和崔氏在一处,景山也去了定南王府,跪在萧睿面前请罪。
这些年,他一直待在谢玄烨的别苑里守护着谢如闻,是袁氏六郎君对他的命令,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他知道,若谢如闻一直生活在揽月苑,那他也会是安全的,一旦谢如闻回了北朝,他当年做了那样的事,必定难逃一死。
可当谢如闻告诉他,她想要离开时,他依旧对她点了头。何止是袁氏六郎君对她心有愧疚,他亦是。
当年是他骗着她出了邺城。
他已做好向定南王请罪甘愿以命还罪的准备。只是,定南王并未要他的性命,只是把他囚禁了起来。
而无念,这些年与景山常在揽月苑里比试武艺,早已有了情意,在他家公子去往沈府时,悄悄去看了他。
谢如闻知道此事后,回到府上也欲去看一看他,可她走到的时候,柴房里已然是空荡一片,无半个人影。
谢如闻回到院中,崔氏正等着她,见她回来上前扯住她的手,笑声道:“凝凝,不到一月就要到年关了,娘给你裁了几身冬衣,过来看看喜不喜欢。”
谢如闻闻言眉心微动,不到一月就要到年关了。
那哥哥,什么时候离开呢?
——
三日后,北朝太子萧墨又于夜深前往驿馆去见谢玄烨,待了近一个时辰后才离去,第二日午后谢如闻来到驿馆的时候。
谢玄烨边帮她理着被绒帽沾乱的青丝边道:“阿闻,就要年关,明日我便启程回建康,”他垂眸看着她:“待过了年关,我会前往望水州。”
谢如闻闻言心间生出一阵慌乱,虽然她早就知道他最晚这几日也要离开了,她抬眸与他眸光相对,故意问他:“哥哥去望水州做什么?”
谢玄烨轻笑:“等你。”
谢如闻:“我才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