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魚暗忖,江逝秋雖是妖邪,只怕身份不簡單,否則兩人明明已經成親,為何仍是無法掐算他的來歷。
一般夫妻若是定下婚契盟約,是可以掐算另一伴的身份。
下一刻,季魚發現自己被攬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她僵硬地道:「你能不能放開……」
江逝秋不僅沒放,反而朝她又靠近幾分,溫熱的呼吸拂過她光潔敏感的頸項,他說道:「娘子,這樣是不是舒服一些?」
季魚再次默然。
她已經發現,靠著他確實比較舒服,好像身體的疼痛都緩和幾分。
其實她也不太懂,明明他是妖邪,可體溫比她還要高,相比之下,她的身子冷冰冰的,蒼白無血色,反倒更不像人。
季魚沒再矯情地拒絕,靠著他,慢慢地睡去。
半夜,一縷邪風繞過客棧大門,從後門進入,朝著客棧的某間廂房而來。
窗戶被悄然打開一條縫隙,那縷邪風剛欲進入,突然僵在窗口邊。
若是它有人類的五官,此時應該是萬分驚恐的模樣,像是渾身的血液都要炸開,倉皇無比,很快消失在空氣中。
黑暗中,江逝秋睜開眼睛。
他微微偏首,那雙闐黑的眸子無一絲光亮,漠然冰冷,如同無情無心的神明,高高在上地俯視蒼生。
「江逝秋……」
呢喃般的聲音響起,闐黑的眸子終於注入些許波動。
「怎麼了?」季魚滿是睡意的聲音響起。
江逝秋輕輕地拍著她的背,柔聲哄道:「沒什麼,你繼續睡。」
許是被窩裡太過暖和,也許是身體的疼痛輕緩許多,季魚沒有抗拒睡意,再次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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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因顧及季魚的身體,是以回程時走得很慢。
大多數時候,季魚都是在馬車裡昏睡,以便修養身體,清醒的時間不多,若是難得清醒時,她會修習季氏的功法,格外忙碌。
每當這時,江逝秋滿臉不贊同之色。
「娘子,你的身子還未好,應當好生歇息,別太勉強。」
季魚放下手中的書卷,抬眸看他,溫聲說道:「不勉強,只是閒暇時看看。而且我的天賦不好,若是不勤奮些,只怕真是連廢物都不如。」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眉眼恬靜,並無任何怨懟之色。
似乎對於自己天賦不足一事,她坦然接受,不會埋怨命運不公,亦不覺得自己是廢物便應該自慚形穢,擺爛躺平。
江逝秋眸色微深,嘴裡笑道:「胡說,我家娘子可不是廢物,若你是廢物,這世間便沒有天才。」
季魚啞然片刻,然後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