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侯不敢置信地看著她:「阿珂,你這是要和父親斷絕父女關係?」
「我不會離開將軍府,為了避免拖累侯府,我想,還是斷絕關係的好。父親,在你心裡,不是向來把侯府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的嗎?斷絕關係,對我們任何人都好……」大嫂屈膝跪地,朝著忠勇侯磕了三個響頭。
「父親,女兒不孝,從此不能在你身邊盡孝,你多保重吧。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你就權當,我出生的那一刻,你就把我掐死了。女兒,在此拜別……」
三個響頭磕完,大嫂便緩緩的起身,頭也不回地朝著靈堂而去。
忠勇侯紅著眼睛,再也忍不住哽咽嚎哭起來:「阿珂,父……父親,不是這個意思啊。你是父親的女兒,你身上流淌著我的血,我們的父女親情,如何能割捨?」
「女兒啊,是父親對不起你。父親真的知道錯了啊。」
無論他如何哭喊,大嫂都沒有再回頭。
忠勇侯只覺得肝腸寸斷……他好像真的徹底失去了這個女兒。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心裡惱恨侯夫人到了極點。
這筆帳,他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他佝僂了身子,擦了眼淚,向蕭廷宴告罪一番,便讓人抬著那昏迷的侯夫人,登上馬車離開了將軍府。
自此,一場風波,終於停歇。
蕭廷宴看著雲鸞那蒼白的面容,他走近幾步,低聲詢問:「回了府邸後,你都沒有休息?」
雲鸞毫不在意地搖頭:「我沒事,還能撐得住……」
事實上,她覺得她的身體已經撐到了極限。
身上各處,似乎哪裡都疼。
不過也正因為這疼痛,才讓她一直保持著清醒。
蕭廷宴眸光複雜地看著雲鸞,心口那裡傳來密密麻麻的隱痛,他從不知道,在這世上為何會有雲鸞這樣倔強之人。
第170章 一見傾心
她比一般男子,都能隱忍……
心裡的痛,身體的痛,每一刻都能將她折磨得死去活來,可她卻咬牙忍著,死命的撐著那股清醒,用自己瘦弱的肩膀,撐著不堪一擊的將軍府。
越和雲鸞相處,他越清晰地了解到,她身上有一種其他女子沒有的獨特魅力。
蕭廷宴是第一個來祭拜的,整個將軍府空蕩蕩的,仿佛在無情的嘲笑著,這就是一代忠臣,耗盡世世代代子孫的骨血,保家衛國到最後的悲涼。
他隨著雲鸞,入了靈堂。
祭拜結束,他抬頭望著空曠,寂寥的靈堂。
他沙啞著聲音問:「沒人來祭拜嗎?」
想雲傅清,忠君為國,征戰沙場多年,守衛南儲臣民幾十載,如今他以這種慘烈的方式犧牲,那些朝臣,卻因為忌憚睿王,全都猶如鵪鶉一樣,不敢出頭祭拜。
一個個就像是縮頭烏龜,將人性的自私涼薄,詮釋得淋漓盡致。
當真是可悲,可嘆,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