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鸞卻不以為意,反而笑著安慰如春:「傻丫頭,哭什麼,不過是一些皮外傷罷了。」
如春一邊伺候著她脫掉衣服,進入浴桶洗漱,一邊哭著道。
「小姐,這得多疼啊。這後背的肉,幾乎都爛了……還有你身上這一個個血洞,滾釘板的時候,肯定很疼很疼吧。」
她雖然沒親眼看見,單是想一想,都覺得窒息。
小姐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罷了,她如何能承受這樣殘忍的酷刑?小姐到底是怎麼咬牙撐過來的啊……
如春不敢再往下想,越想,她越覺得心疼。
雲鸞靠在浴桶里,拿了一個帕子,替如春擦著眼淚:「好了,一切都過去了,我現在不是沒事嗎?只要護住你們,脫離危險,讓我承受多大的苦痛,我都能熬過來。」
——
雲鸞沐浴之後,如春便為她上了一次藥,她爬在柔軟的床榻上,閉目休憩。
藥膏微涼,塗抹到傷口後,倒是很快起了效用,一陣灼熱之後,那些疼痛便漸漸的消退。
路神醫給的藥,自然是不俗的。
今天她挨了那麼多的刑罰,若不是路神醫給了她護住心脈的藥丸,若不是路神醫及時為她診治,恐怕她早就無法行動自如了。
估計,半條命都得搭在今天了。
歸根結底,她最應該感謝的,除了蕭廷宴還是蕭廷宴。
他就像是她在絕望深淵中,攀附住的救命青藤。沒有他,她實在不敢想像,她到底該怎麼撐下來。
不知不覺間,雲鸞的意識漸漸陷入渾濁,進入了夢鄉。
她做了一個夢。
在夢中,她夢見了滿身是血的父親,父親將她抱入懷裡,溫柔地哄著。
「鸞兒乖,不哭……」
父親一直都重複著這句話,她的眼淚流下一滴,父親便給她擦掉一滴。
雲鸞緊緊地攥著父親的衣袖,求著他別離開,別走。
父親用一種憐惜的目光看著她,不停地哀聲嘆息。
突然畫面一轉,無數的箭羽朝著他們射來。
父親將她抱在懷裡,替她阻擋了那密集如雨的箭……
「不,父親。」
「父親,你別走。別離開鸞兒,鸞兒再也不惹你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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