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眼通紅,盯著跪在面前的雲慎,他一字一頓提醒:「你嚇壞她了……你不該用這種極端的方式,再來刺激她。」
雲慎痛苦的嗚咽哭泣著,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聽見蕭廷宴的聲音。
蕭廷宴不管他有沒有聽見,他依舊繼續說道:「你要是還有幾分孝心,不想看她那麼快就死了,從現在開始,就應該跪在那裡,做個啞巴。」
「這一切的事端全都由你而起,事到如今,死了傷了那麼多人,雲慎,你難道還不知悔改嗎?」
雲慎通紅著眼睛,滿眼怨恨地看著蕭廷宴:「若不是施隸,把那些事情說出來,我母親也不會受到刺激,也不會只有兩日的時間了。若好好修養,她本來還能有一兩年的時間。可現在,沒了,什麼都沒了。」
蕭廷宴的心,猛然一顫。
一股難言的疼痛,鑽心刺骨猶如瘋漲的蔓藤,從身體各處生長起來。
施隸通紅著眼睛,低聲嗚咽哭著,滿臉羞愧地跌跪在地。
他當時,真的沒想這麼多的。
他就是被雲慎氣瘋了,氣的,忘了將軍夫人的身體狀況。
他不是故意,要刺激傷害劉氏的。
他將額頭,緊緊地貼在冰冷的地上,顫聲對蕭廷宴說道:「殿下,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就讓我用一死,向將軍夫人贖罪吧。」
本來他這條命,就是用董珂的命換來的。
他不但欠了董珂,現在又欠了將軍夫人。
倘若將軍夫人真的死了,他難辭其咎。倘若雲鸞知道了真相,不知道,她會不會遷怒到王爺身上?
與其讓王爺,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他還不如以死謝罪。
施隸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他將匕首抽出劍鞘……
蕭廷宴見此,臉色大變,他連忙撲上前來,將施隸手中的匕首給奪走。
「別做傻事……你就算不把雲慎做的惡事,告知夫人,夫人早晚有一日,也會知道這些真相的。」
施隸滿臉都是痛苦:「如果我沒說,夫人最起碼還能多活一些時日。可她現在,只有兩日的時間了。公主要是知道了此事……她該有多痛苦?」
一想到雲鸞,蕭廷宴的心,疼痛得更加的厲害。
這一霎,他彷徨無措到了極點。
從沒有哪一刻,讓他如此的猶豫不決過。
雲慎握著刀劍爬起身來,雙眼猩紅,攜著滿身的殺氣,沖向施隸。
「既然你無法動手,那我就親自殺了他,讓他給我母親陪葬。」
蕭廷宴想也沒想,就趨步上前攔住了雲慎:「你要想殺施隸,就從本王的屍體上踏過去吧。」
「從他跟在本王身邊的那一天起,本王就向他承諾過,有福一起享,有難一起當。他不止是本王的下屬,更是本王的家人兄弟。本王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家人被害死。」
雲慎滿臉都是嗜血,他不由得嗤笑一聲:「家人兄弟?呵,他是你的家人兄弟,那小四呢?她在你心中算什麼?」
「因為他,阿珂死了,如今又因為他,害得我母親只有兩日的命了。蕭廷宴,小四的家人,因為他一個個的失去性命,看來,在你的心裡,他應該比小四還要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