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廷宴拿著濕帕子,動作輕柔地在給雲鸞擦拭臉頰與雙手。
他聽著黑翼的疑惑,不由得輕聲一笑。
他一邊給雲鸞擦拭臉面,一邊漫不經心地解答黑翼的困惑。
「如果只抓那個出城的乞丐,那我們就中了人家調虎離山的計謀。那個要出城的乞丐,應該不是盛圭的人。那人不過是被扔出來,混淆視聽的。一旦我們抓了那個出城的乞丐……潛藏最深的那個人,恐怕早就逃之夭夭了。」
黑翼滿臉不可思議:「沒想到區區一個乞丐,都能有如此高深的逃遁之策?」
「如果本王猜得沒錯,這一切應該都是盛圭在暗中,親自部署。他行事素來謹慎……絕不會給自己留下任何的把柄。你速去將那些乞丐,統統都抓回來。務必要一一審問,逼問出給石海塞布條的那個人。」蕭廷宴面色極為鄭重,看著黑翼沉聲囑咐。
黑翼不敢耽擱,當即便抱拳離去。
蕭廷宴握著雲鸞的手,他低頭,薄唇落在她的手背上。
「阿鸞,你快點醒來吧,我真的好想你。」
「你放心,我不會放過盛圭的。我一定會將他引誘出來,揪住他的尾巴,將他押到你面前來。」
黑翼審問那些乞丐,足足審了一夜。
這一夜他皆都沒有合眼。
他審問的手段,那就是不停地施展酷刑。
有好幾個乞丐承受不住,當場就停止了呼吸。
其他的乞丐,瑟瑟發抖,眼底滿是驚恐。
黑翼看著剩下的乞丐,他一一掃過那些人的眼睛:「如果再沒人主動出來招認……那我就不客氣,將你們全都浸豬籠。」
「我這人,心腸冷硬,寧可錯殺,也不會放過。」
他知道,巫蠱族的人,大多都冷情冷心。
其他人的死活,幾乎和他們無關。
可他們是人,他們是血肉之軀,應該也會怕死。
親眼目睹了那麼多的人命,在自己眼前逝去。黑翼就不信,那人能無動於衷,繼續裝聾作啞下去。
沉默。
他這番話落,還是沒人主動站出來招認。
黑翼失了所有的耐性。
他扭頭看向旁邊的獄卒,冷然吩咐:「既然他們都不識抬舉,那就一個不留……統統滅口吧。」
獄卒畏懼地顫著身子,連忙應是。
他剛要讓人施展刑具,將剩餘的乞丐,全都上刑……突然有個乞丐,撕聲裂肺地痛哭出聲:「別……別殺我。我……我招,我全都招了……」
黑翼挑眉,一步步走向那人。
此人身形瘦弱,鬢髮半白,他臉上的皮膚黝黑,腰背佝僂著,身上的衣服無比寬大,根本就遮掩不住他枯瘦如柴的身軀。
他滿眼都是驚恐,抬頭看向黑翼:「我是巫蠱族的族人……我這次是奉命,來給石海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