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輕染微一怔,隨即抿嘴忍住笑。
這宋寺卿滿身文雅之氣,好似那天上的朗月一般,而且喜怒不形於色,讓人覺得疏離,卻不想他還有這般羞赧的時候。
說回這個案子,宋毓川這次相信陸輕染說的那條巷子不是事發地了。
「您說他身上有檀香味兒,許是在他和長寧王發生衝突之前,他去過這些地方,這也能解釋通吧?」
「他和長寧王發生衝突時,我就在旁邊,沒有聞到這股檀香氣。之後長寧王讓他的手下住手,在我們離開的時候,我特意回頭看了一眼,那趙焱是自己起身離開的。」
「你們去了客棧?」
「是,客棧老闆可以作證。」
「本官自會派人去問詢,可客棧老闆也只能證明你們進入了客棧房間,卻不能證明這期間他有沒有從窗戶跳出去,找到趙焱捅了他一刀,畢竟這個時間很充裕。」
「這兩個時辰,我們一直在一起。」
「可你卻不能出面給他去作證。」
一時,陸輕染也默了下來。
確實,她若給裴九思作證,只會引來更多麻煩。畢竟她在外人眼中還是宣陽侯夫人,孤男寡女去了客棧,待了那麼長時間,足可讓大家想入非非了。
而裴九思毒發的事,既然他沒跟宋毓川說,定是有什麼顧慮,她也就不能說了。
「那宋寺卿相信我的話嗎?」陸輕染問。
宋寺卿搖頭,「但我信長寧王,他不會殺趙焱的。」
「哦?」
「長寧王、我還有趙焱,我們三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
陸輕染眨眨眼,裴九思和宋毓川是好友,她不奇怪。她奇怪的是他與趙焱竟也是好友,還為一個女人鬧成這樣?
「趙焱應無性命之憂,只是還需幾日才能醒過來,到時不知他會不會還裴九思清白。」陸輕染道。
「我信他會,但只怕等不到那時候,皇上就會要求大理寺重判長寧王。一旦判決下來,便再無可能翻案。」
「這是為何?」
「一時很難向夫人解釋清楚,夫人也沒必要知道。眼下我們想要幫長寧王,必須儘快找到害趙焱的兇手。」
陸輕染想了想,「那就得先找到行兇之地了。」
「據時間推算,京中和京郊的寺廟、道觀都有可能,粗略一算,二十幾座呢。」
「除了檀香,他身上還有一股特殊的氣味兒,很淡,也很難形容,我還判斷不出是什麼。」
「那如果夫人去到那地兒,是不是能通過嗅覺確定是不是案發地?」
「能。」陸輕染肯定道。
宋毓川點頭,「那我們明日一早就開始排查吧。」
不需挖地三尺的翻找證據,只需要聞一聞,這就能節省大量時間了。
只是對陸輕染這個能力,宋毓川還不敢全然相信。
回到侯府後門前,段嬤嬤先翻牆進去,四下無人,再從裡面打開門。陸輕染進來,讓段嬤嬤將門鎖好。
陸輕染一心想著裴九思這案子,沒注意腳下,下台階的時候,猛的一滑,眼看要栽倒,虧得段嬤嬤眼疾手快將她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