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裡,打門裡走出一人來,端著瓜子碟,是三房趙姨娘的貼身丫頭阿照,見了她們,笑得明媚,
「大夫人可算回來了,這和我們沒關係啊,都是二房的宋姨娘說府里吃穿緊張,別弄這些小情小意的,才著人把你這些寶貝樹砍了……」
她嗑著瓜子,頓了頓,一口瓜皮「呸」在台階上,
「當柴燒嘛。」
她們往日還多少顧忌蘇遮月的身份,現下大爺在外公幹,老夫人又去了城外寺廟燒香,蘇遮月這個有名無實的正頭夫人,真沒什麼好忌憚的。
何況這是宋姨娘發的話,她們是三房的丫頭,照著辦差而已。
阿香聽得她話已是怒極,再看到她身上穿的衣服,氣得一雙眼珠子都紅了,撲上前撕扯,
「你穿的是我們夫人的衣裳,脫下來。」
阿照沒躲開,剛「啊啊」叫著被她擰了幾下,屋裡就跑出兩三個粗壯嬤嬤,一齊動手把阿香掰開了。
止住了瘋丫頭,阿照撣了撣身上的粉白緞面綢衣,
「又不是什麼好料子,叫我們夫人穿還怕壞了她的身子,也就我皮糙肉厚,勉為其難能穿穿。」
她說著還用手梳整了一下鬢髮,右耳下的翡翠耳墜子熠熠發光。
阿香瞧見,又是蘇遮月妝奩里的東西,怒火從胸口噴薄而出,奮力掙紮起來。
蘇遮月急步走來,看著被三個婆子死死鉗制的阿香,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又支使不動這些人,只能轉身向三房的丫頭哀哀行禮,
「這衣服我也穿不上了,姑娘喜歡就拿走吧,還請把我的婢女放開。」
她一時氣血攻心,捂著帕子接連咳嗽了好幾聲。
白帕子上點點滴滴的紅,像梅花綻放。
阿照一看那紅,忙退後好幾步,生怕被傳染了這勞什子的瘟病似地捏緊了鼻子,揮了揮手裡的帕子道:
「行吧,看在你家夫人的面上,算了。」
那帕子上格外精巧別致,繡的是荷花池裡戲水的鴛鴦,蘇遮月一看就知道是自己繡的,用的是蘇府的料子,別家是斷斷沒有的。
一繡兩張,一張在她懷裡。
另一張被她送給了李祈。
她以為李祈丟了,原來是沒丟,給了三房的姨娘,又到了人家的丫頭手上。
當真是賤如草芥了。
那幾個嬤嬤聽了阿照的吩咐才把阿香放開。
阿香手臂上都被掐出了血痕,還要和她們打,被蘇遮月一臉哀色地擋在身後。
見她家夫人直搖頭,阿香只好跺腳看著這群強盜抬著她們房裡的大小物件,大搖大擺地走了。
*
一屋子空空蕩蕩。
床上的被褥被掀得七零八落,四面櫥櫃都被抽出來了,妝奩里的金銀首飾,但凡有個價的,都沒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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