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她雙拳打不過四手,被那些手黑心硬的婆子往死里欺負,現在她有幫手了,一個高壯的僕役就能嚇退那幫婆娘。
蘇遮月聽得二房三房時心裡一緊,又見阿香出了口惡氣的模樣,想她應該沒有被欺負,便緩緩松下心來。
又對阿香道:「別與她們多爭執,左右我是要和離的。」
現在李祁還在外頭公幹,等他回來她便問他要一份休書。
阿香那張小嘴還在巴拉巴拉地說著,待蘇遮月說完好久才反應過來:「和離?!」
小丫頭一整個呆住了:「夫人要和離?」
「是因為那幾房的姨娘嗎?可夫人到底是大爺的髮妻,現在病好了……」
蘇遮月聽得『髮妻』兩字嗤笑一聲。
什麼髮妻,不過是糟糠之妻罷了。
她摸著自己垂到胸前的一綹青絲,她也曾相信結髮夫妻,可是結了發就能到白頭嗎?
蘇遮月眉眼沉斂:「我們之間本就沒有情份了。」
「之前是因為我病著,也沒有別的地處去,不得不賴死在這小院子裡。現下病好,我又尋得了娘家人,定是要走的。」
李祁早有休她的意思,只是見她病著不好說罷了,那便乾脆由她提出來,也省得外人議論他這位縣令大人的好名聲。
至於另一層原因,不好與阿香直言,自然是魑族之事。
雖然魑族並沒有貞潔、夫妻之說,婚娶之事也是仿著人間的規矩來遷就蘇家,是以婢女來了這麼些日,也未提過要她離開此地之事,因在她們眼裡,這裡不過是個休憩之處罷了。
可蘇遮月到底是這世間的女子,總不能一女侍二夫。
她要為姬離孕子,免不了要行那夫妻之事,若是那時還掛著李祁夫人的名分,叫她如何自處。
既是原定的姻親,怎能似偷情一般苟且。
「可是這蒼梧縣裡好像都聽過有人和離啊……」
阿香不知該怎麼說,雖然大爺並非什麼專情男子,三妻四妾的,但夫人畢竟已經嫁給了他。
蒼梧縣民風保守,這要是傳出去,損的肯定是夫人的名聲,她往後肯定是嫁不得好人家了。
阿香左思右想:「那夫人往後怎麼辦?」
她本來覺得夫人這樣美貌只要稍施展手段一定能籠回大爺的心。
但看蘇遮月面上決絕的神情,想是已然對大爺絕望,可是這大宅子裡夫妻沒有情份照舊過日子的也比比皆是,夫人犯不著提和離這樣重的事。
阿香還要勸,外頭突然來了婢女回報,說是老夫人請了張大夫來,為蘇遮月看診。
阿香一頓,疑惑地看向蘇遮月:「老夫人不是出門上香了嗎,怎麼會知道夫人病重?」
後面還咽下一句大不敬的話。就是之前也沒見老夫人對蘇遮月上過心,請過什麼好大夫來,現在她病好了,反而上趕著了。
蘇遮月也不知其故,但她到底尊老,便將人請到了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