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那眼淚珠子也掉了下來。
這會兒燭火已滅,僅窗外的星光漏進來些許,黑燈瞎火的,淚光閃閃,真給趙姨娘模仿出了點蘇遮月的含羞之態。
雖是萬分之一,但聊勝於無。
李祁今日本就被蘇遮月撩出了火氣,此時好似夢中場景再度浮現,他隱忍不住,兩眼一閉,一把將趙姨娘摟住,當作蘇遮月親了上去。
錦被裡紅浪翻滾起來。
趙姨娘正得趣逢迎時,李祁忽然停了動作,問道:「我原先與你的那塊帕子你可還留著?」
趙姨娘抱著他的動作一頓,疑惑:「大爺這時問帕子做什麼?」
李祁道:「就是那塊繡著綠頭鴛鴦的帕子,是從前月兒與我的,我記得好像給了你,你可還有印象?」
趙姨娘周身的熱意幾乎冰凍了一瞬。
若是蘇遮月是塊靶子,只怕已被她的恨意射穿了。
趙姨娘好一會兒才控制住自己的聲音,嬌嬌弱弱地低訴道:「這怕是妾身的不是了,前些日子我小產時身子不好,逃了一批丫鬟,那帕子許是叫哪個不長眼的給偷了,找了好久尋不得。」
「若夫人要,我挑最好的料子,一針一線地縫了送去。」
這一話說完,委屈得好似將血淚都吞進了肚子。
李祁聽得心軟,連忙哄道:「那倒不必了,那是她自己縫的,原是個定情的物事,既沒了舊的,我再買個相似的續上,也不累你動手。」
他本是想著將這東西拿去,肯定能動蘇遮月幾分舊情。
沒準就叫她回心轉意,投入自己懷抱了。
現在沒了實在可惜,不過左右也不是什麼稀罕玩意兒。
鴛鴦嘛,哪裡都有,他叫小廝去街上尋個差不多的送過去,雖不是舊物,也估計也能有幾分功效。
他這邊安心下來,繼續逞歡,趙姨娘勉強扯出一個笑臉,索性黑夜遮掩,叫人看不清她笑容背後的陰寒。
只是那尖利的指甲幾乎將大紅被面都劃破了。
*
天光從窗戶透進的那一瞬,床帳里的蘇遮月睜開了雙眼。
一張慘白的小臉上猶帶著異樣的紅暈。
汗珠點點,與朱紅的軟衾映襯著,有一種出水芙蓉的嬌韻。
「夫人,夫人……」
玉荷和青竹上前,在她身旁喚了好幾聲,蘇遮月都只呆滯地睜著一雙眼眸,直視著床帳上的龍紋圖飾,沒有半點反應。
青竹忙給她搭脈診治,然而脈象並無任何異常。
「哎呀,夫人這是怎麼了?」
阿香進得屋來,看到這一場景,忙快步過來,見蘇遮月明明醒著,像離了魂一般,忙將人扶坐起來,使勁搖晃起蘇遮月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