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扇一開,原來是李祁,元真驚問道:「李大人,你怎麼在這兒?」
想李祁一個受朝廷封賜的官員,怎麼也不能幹出偷聽牆角的事啊?
元真就見著這位李知縣面色不改,正了正衣襟,繞到屋前,大搖大擺地進到了禪房。
走到榻前,對著盤坐在上面的空上和尚一作揖:
「我這一時尋不得路,打擾了大師,恕罪恕罪。」
這當然是個藉口,實則是這一遭老和尚單獨請蘇遮月過去,叫李祁給探聽到了訊,他心裡本就對蘇遮月的身份狐疑得緊,這會兒被隔開,更是忍不住過來聽個究竟。
沒想到竟聽得這樣一個天大的喜訊。
非但不是什麼鬼魅邪祟,竟然是這般女子中最好的鳳命!
這一會兒,李祁看向蘇遮月的眼神簡直是如獲至寶,一雙眸子直盯著她,恨不得將她瞧到自己眼睛裡。
若是蘇遮月是鳳命,從龍,從龍,那他豈不就是龍命嗎?
雖說肯定不是帝王之尊,但這勢必意味著他可以飛黃騰達,平步青雲!
眼下雖然只是個芝麻小官,指不定日後能為太守、巡撫,甚至可能高座廟宇,成為宰輔之尊啊!
這一想,他急切地在空上和尚身旁的塌席上坐下,滿臉都是喜悅,
「方才大師是在我夫人批命嗎?」
「能與本官解說解說這鳳命究竟是個怎樣的命格?對本官又有何影響?」
此間偏僻無外人,他一邊裝著官架子,一邊把不近神鬼那套給扔到了腦後,問是在問蘇遮月,但歸根結底,還是在問他自己。
老和尚淡淡掃了他一眼,忽然雙手合十道:「施主與我佛有緣,可有落髮為僧的念頭?」
李祁剛拿著桌上的茶盞喝了一口,聞言幾乎是一口茶水噴了出去,
「落髮為僧?大師拿我說笑吧。」
他還有大好前程,要他剃度出家,簡直是離譜至極。
老和尚見他這般說,也不再多語,再看了堂中一臉茫然的蘇遮月一眼,便閉了眼,任身旁的李祁怎麼問都不再開口了。
李祁好說歹說,也都撬不開他的嘴,氣得一下放下茶盞,指著元真道:「你這師父……」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元真趕忙上來賠禮道歉,又再三解釋道師父多說便會泄露天機,這才將李祁一行人請出了禪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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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風雨大作,天都暗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