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從蘇遮月的口中聽到一聲低吟,姬離略微垂下頭,冰冷的氣息廝磨在她的耳邊。
蘇遮月感覺自己被他牢牢地箍在懷中,饒是經歷過多次,她還是緊張得直發抖,更不敢抬起頭,只偏過頭,一對圓潤飽滿的耳珠都輕輕地顫著。
像是在躲,又像是在勾。
那股融在她血肉里,隨著她焦灼的呼吸而散發出來的紫凝香氣,越來越重,越來越濃。
「啊——」
一聲驚呼還未發出,蘇遮月便感覺天旋地轉,整個人重新倒在了床上。
四周寒意大盛,冷得她雙唇發顫,血液幾乎凝結。
身下是無比柔軟的床褥,身上是推拒不得的男子,黑暗中,一雙冷目撅著她的眼睛,無形的威懾如同一張大網籠罩著她。
「喜歡孩子?」
他在問。
蘇遮月不明白,不是他要她生孩子的嗎,她心想這也許是床第間的情趣,便探出一雙玉手輕輕抓住他的衣襟,
「嗯,喜歡……」
細細微微的一聲,夾雜著一些對於未知的恐懼,更如同蜜罐子裡擠出來的,甜酥到人的骨子裡。
安嬤嬤教過她,在床上凡是他問的,都要說喜歡。
他才會開心。
自然也可以說不喜歡,但那個不喜歡,必須得以喜歡的羞怯的語氣說的,是要說得欲拒還迎。
蘇遮月不想學這個,於是便還是直接說了喜歡。
而且她是真的喜歡,以前對孕產之事害怕得要命,生怕生出來什麼醜陋不堪的鬼魅,可是如果父親是那般模樣,無論是女孩還是男孩,應該都會很可愛。
黑暗中,又聽得一聲沉笑,一雙冷玉竹般的手牢牢地包裹住她。
他的體溫很低,可蘇遮月與他相碰之後,卻覺得皮下仿佛火灼一般,一直燙到她心頭。
她依舊看不清,但她的手指被帶著感受他的臉,從額下高峻的眉骨,峰巒一般的鼻樑,再到他的唇,他的下頦……
一路遊走,蘇遮月見過他的容顏,這一次是用手感受,仿佛能從冰冷的觸覺中描摹出一副他的模樣來。
沒有了那目中可見的光輝,端以手觸碰,更親近了幾分,然而依舊能感覺到那股子到了極點的俊美肅殺,叫她還是有些怕,小小地縮了縮指尖。
「我該怎麼叫你?」
也怪她現在想起安嬤嬤囑咐她的,不能每次都直呼他的姓名。
玉荷青竹都叫他主上,是不是她也應該這麼稱呼。
等了半晌,蘇遮月只覺脖頸有一陣涼氣拂過,像是被什麼東西一掃,然後便聽得一句,
「叫我夫君。」
*
蘇遮月沉睡之後,天色漸漸變亮,若是她此刻醒來,便會發現姬離的身形在一點一點變淡。
而他撫摸著她額頭的手,也逐漸撩動不起她的髮絲。
時間已然過去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