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
周成安頓時皺眉,望了一眼外頭雪日的天色,繼續穿靴:「見了鬼了,這大冷天的,哪來會來的蛇?」
不過薛南的身份敏感,死在這兒,他總得去看看,卻不知這個說法對那個薛監司能不能交代過去。
秋三娘也知道事態嚴重,不留他一句,為他披上厚厚大氅,默不作聲地送他出門。
倒是周成安走到門口,回頭握了一下她的手,眼神帶著一絲眷戀,
「我得了空再過來。」
秋三娘沒料到這個,一時有些驚怔,她之前是篤定周成安一定會來的,但是發生了這麼一件命案,就是她也完全忘記了這事,沒成想周成安臨走前還會來這麼一句。
要不是她久經風月,知道人情冷暖,此刻只怕便要春心將付了。
她望著周成安離去時高大俊逸的背影,心裡想怪不得連天芷那樣的人會對他傾心,這樣的男人,專心看著你的時候真會讓人感覺他只有你一個。
但實則卻不是。
待周成安走後,秋三娘在桌子邊坐下,琢磨起方才那小廝的話。
蘇遮月方才就小廝稟告的一刻就出了一身的冷汗,這時給秋三娘倒茶的手都還在輕微地顫抖。
秋三娘看向她問:「你說這哪來的蛇?」
蘇遮月「咚」地一下放下茶壺,攥緊了右手。
寬長的衣袖掩蓋著她纖細的手腕,她能感覺到那條蛇已從她的手腕向上爬,纏繞著她的手臂上,從她的臂彎爬至她的小臂,又沿著肩窩鑽進了她的抹胸里。
蘇遮月幾乎是咬住了牙關,才沒有泄出嘴裡的驚呼。
好在這時秋三娘只顧著自己思索,沒怎麼分神注意她,突然冒出一個猜測,問道:「你說這蛇,會不會就是謝染養的?」
蘇遮月瞪大了眼眸,顫著聲音道:「怎麼會?」
秋三娘見她如此震驚,便更有一種自己猜對了的感覺:「就像周公子說的,這天寒地凍的,哪來的蛇呢?不該冬眠了嗎?若不是人養的,怎麼會跑出來?」
蘇遮月咬牙點了點頭,實則她的震驚並不是因為秋三娘的懷疑,而是胸口那蛇竟然伸出蛇信子,在舔舐著她最敏感的部位。
秋三娘還在分析:「而且我也聽說薛南似乎是對謝染有意,只是好幾次被朱媽媽擋了回去,我說這蛇,恐怕就是謝染招來的。」
她說到這兒,沒聽得蘇遮月應聲,抬頭一看,蘇遮月臉色已然冷白到了極致,顯然駭到極點,偏偏那唇色如雨後的櫻桃,殷紅如血。
秋三娘雖未見過迷惑人的鬼魅是怎樣,但她覺得蘇遮月這副樣子,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秋三娘念及蘇遮月也是今日知道家裡人的事受了不小的打擊,此時一驚未定,一驚又起,還是不嚇她了,便道:「算了,不說了,這也與我們無關。」
總歸這浮雲閣也不是第一日死人,凡事都有朱媽媽頂著呢。
謝染若是真有什麼不乾淨,朱媽媽也定是第一個知道的,沒準還是同謀呢。
秋三娘搖了搖頭,停下胡思亂想,讓蘇遮月為她倒水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