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這話似是在問她,又似自言自語。
二月明白她的意思,事實上就連她這個做丫鬟的,都想不通周成安那等出身不俗,受詩書禮樂薰陶的世家公子,會看上秋三娘那樣粗鄙艷俗的女子。
要是周成安迷上的是謝染那樣的姑娘,那是斷斷不會有這一問的,畢竟花魁娘子的品貌氣質擺在那兒,但像秋三娘這般,從下等妓子中爬出來的,渾身上下沾著些粗俗氣,這樣的人本該是給周成安提鞋都不配的,竟然連著幾次都籠了人去,實在叫人氣憤。
就連她都想問問那周公子不嫌髒麼。
天芷冥思苦想了一番,忽然生出了一個猜測。
只是卻不是那秋三娘,而是她屋子裡的那個丫鬟。
現在想起來,那女子雖然樣貌遮擋,但形止之間似帶著一絲不俗的氣韻,且這種氣韻不是三兩天能學來的,非得是世家從小教養才能養出來,但當時只覺得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是丫鬟,便放過了這個念頭,但此刻反覆思量,那女子委實不可小覷,應該問問她的來歷。
「要我說,一定是那秋三娘使了什麼下作的手段。」
天芷被二月的話一引,思緒又回到了那秋三娘身上,疑問道:
「下作的手段?」
二月道:「姑娘你是有真本事的人,不需要那些腌臢東西,但卻不知底下那幫女子邀寵背地裡能使出來的手段可多呢。」
二月不是一上來就服侍天芷的,中間也經歷過幾個姑娘,便是沒親眼見過也聽說過。
她低頭附在天芷耳邊言語了幾句。
天芷一聽,驚出聲來,
「春……春藥?」
二月忙抬手遮掩了下她的嘴:「姑娘可別大聲,小心隔牆有耳。」
她們在的這個小院子分作東西兩半,天芷占了一半,另一邊還住著一位雲芍姑娘,平時都不太出來走動,客人也不見一個,二月打聽到她從前竟和她一樣是個丫鬟,現在卻能住大半個院子,爬那麼高,一定是有些手段的,是以平日很是提防。
這時忙走到窗邊,遠遠地往那院子掠望了一眼,黑黢黢的似是已經睡下了。
她方才回來和天芷繼續說話。
天芷沒她這份心眼,連對屋住著的人的名字她都不太上心,這時只顧想著二月方才的話。
春藥……天芷感到十分不可思議,她自己身子弱,一晚上受周成安一次都已經吃不消,兩人更多的就是暢談詩書,和衣而眠。
別說是用,她就是想都從來沒想過用這種藥。
二月言之鑿鑿地繼續說著:「就說那秋三娘論臉論身論才貌,哪一點比的上姑娘你,除了想出這些個助興的東西,還能有什麼別的花頭。」
天芷聽著,眉間忽然一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