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逢著何四那種人,她倒是會竭力勸姝煙別接,但眼下這位是姝煙的熟客,為人尚算不錯,姝煙從前也十分著緊著她,這時接不接還得姝煙自己拿主意才好。
姝煙也是頭一回遇到這麼糾結的事,什麼時候由得她選客人,還能再魚和熊掌裡頭挑一個出來,放在一年前她是想都不敢想的,這事往玄里說起來真也是蘇遮月這丫頭旺得她,她也就懶得自己拿主意了,起身從櫃匣里尋摸起銅板來,也是她如今成姑娘,都是珠寶首飾金銀,好不容易才翻找出一枚舊幣,回過來遞給蘇遮月,「來,幫我擲一個。若是字面向上,我就接。」
蘇遮月接在手中,看著銅幣,又看了看姝煙,實在覺得這法子也太隨意了,又問:「倘若不是呢?」
姝煙坐下來,漫不經心地抿了一口茶:「那我就說葵水提前來了,接不了客,叫他另找他人唄。」
那多半就是天芷了。
蘇遮月苦著臉思索了一會兒,還是將銅板還給姝煙,為難道:「要不還是姐姐自己來吧。」
姝煙又給她推回去:「我只信你。」
蘇遮月退卻一番不得,沒了法子,被姝煙灼灼的眼眸盯著,只好硬著頭皮輕輕向上一拋。
將落到桌上時,被姝煙眼疾手快地合掌接住。
蘇遮月見著她雙手豎立,只合在正中,似無分上下,過了好一會兒都沒打開,便疑惑問:「姐姐不看嗎?」
姝煙定定地看著交合的雙掌:「我已經知道了。」
方才那銅板拋到空中時,她就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樣的選擇了。
*
三日後的夜裡,一輪上弦月掛在西邊天空上,浮雲絲絲縷縷,仿佛給月鍍上了一層面紗,若隱若現。
周成安被下人一路引到了蘭麝院裡。
他的眉宇間帶著些許風霜之色,這一個冬天都在京城裡陪著父親忙上忙下地打點,且說這地方的官到了京城,真是遇著誰都得陪笑臉,送重禮,遇到同級別的京官那都是天然矮半個頭,畢竟人家離天子近,指不定哪天就高升伴駕了,轉過頭來尋個雞毛蒜皮的錯處拿捏地方官是輕輕鬆鬆的事,畢竟天子見不得百姓,只看旁邊人怎麼說話,一道旨意下來,就能鬧得下面一群人雞犬不寧,天高皇帝遠固然舒服,但總得把這富庶大府的位置坐穩,不叫人輕鬆摘了帽子,為著這事每年必得往京里一趟,方方面面的人脈都得打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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