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她。
蘇遮月低垂下眼,頓了半晌,才低聲道:「如果謝染姑娘真是這蛇的主人,那就請她自己過來。」
她聲音雖然文文弱弱的,但面上卻浮現出一絲不肯放手的倔強來,叫樂管事和那婆子都是一愣。
蘇遮月只想到她之前這黑蛇那般瘦弱,只怕是之前一直被關在罐子中,並沒有被好好對待,她不能輕易就交出去,她必須得確認謝染真的會對它好才行。
然而在旁人看來,她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丫鬟,竟然要堂堂的花魁娘子卑躬屈膝過來,
「你這丫頭給臉不要臉!」
那婆子氣得要上前給她一記教訓,但剛一靠近便聽得一陣嘶嘶聲,再低頭一看,那黑蛇的一雙眼正沉沉地盯著她,仿佛只要她敢打下來,下一刻就會和床下那個婆子一般的下場,登時那條結實有力的臂膀就甩不過去了,反而心生畏懼,往後躲了一步。
樂管事在旁邊看得清楚,她來之前也大抵知道這個蘇遮月是什麼樣的性子,強攻不行,只能智取,這時便走上前道:「我姓樂,是春蘭院的管事,方才得罪姑娘還請姑娘見諒,姑娘憐惜這蛇,要見我們姑娘,也是有理,但我們姑娘實在是來不了。因她不見了愛寵,這幾日傷心過度,此刻人病在床上,發著高燒,是真下不了床了。」
蘇遮月一愣:「她病了?」
既而臉上露出了懷疑之色,猜測這個人是不是在騙她。
樂管事道:「姑娘照顧了這黑蛇幾日應該知道它通靈有性,又是我們姑娘從小養到大的,心連著一起,我們姑娘原就有心悸之症,如今它平白無故不見了,自然也就病倒了,若再尋不得,只怕要魂歸九天了。」
這一番話說的蘇遮月不安起來,她一面懷疑這人是不是在誆騙自己,一面也不禁動搖,她雖然很喜歡這蛇,但她確實不是它的主人,若真正的主人有難,它會不會也很難過。
樂管事見她眉目間有掙扎動搖之色,便加了一把火道:「素聞姑娘心地柔善,定不會願意我們姑娘這般慘死吧。」
蘇遮月想了想,忽然抬起眼眸,定定道:「好,那你們帶我過去,若謝染真因為它病了,我會把蛇還給你們。」
樂管事自然道好,一面作了個手勢:「那姑娘隨我們來吧。」
蘇遮月換了衣裳,便隨她們出門,剛至門口,便見到提著水桶,一臉不安的憐兒,她沖憐兒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沒事的,只不過去去就回。
憐兒哪裡信她這個傻的,眼望著她出門,簡直如看著羊入虎穴一般,回身便急急跑去正屋,「姑娘,姑娘!」
姝煙睡得正沉,被憐兒推醒時老大的起床氣,差點要甩臉子發火,然而聽到憐兒哭喊著說「月兒姐姐被人帶走了」,那火氣便似被冷水一潑,忙起身問,「怎麼回事?」
憐兒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說看衣裳打扮像是春蘭院的,還不止一個,為首的好像是個女的,姝煙比她更知道利害,當即心中驚駭,只怕蘇遮月此去凶多吉少,然而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慌,這春蘭院又在秋菊院之上,別說她一個剛升上來不久的姑娘,就是天芷那般的,都說不上話。她們管事的又是一個好逢迎的,絕不會替一個不值錢的丫鬟出面。
姝煙冷靜想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