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愣住了，反應過來後臉色漲得通紅，他連忙收起那幅畫，尷尬而又愧疚地看向寧梔，「對不起，我……我爸不知道我出來賣東西，更不知道我要賣這幅畫。」
「為什麼呢？」
「我爸他需要做手術，但是家裡之前的錢都用來給我治病了，現在連五萬都掏不出來，在我生病的時候，家裡的親戚都借了個遍，目前我們家還沒有償還的能力，他們不願意再借，我也是理解的，但是，總要想辦法湊一湊的。」
寧梔一怔，說話間少年已經包好了畫遞了過來，少年還有些不好意思，「抱歉。」
「我可以借給你錢，我想見見你父親，可以嗎？」
少年顯然是沒想到寧梔會說出來這樣的話，他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反問了一句，「什麼？」
寧梔重複了一邊自己的話，神情極為認真。
少年略微猶豫了一下，最後點頭答應了。
整個過程譚影都沒有說話，寧梔的事情她不便插手，只能注意不要讓她受到傷害了。
攤位上的東西不多，少年很快把它們都收進了一個箱子裡，然後放到自行車後面改裝的架子上，帶著寧梔和譚影，拐了幾個彎，最後穿過窄窄的胡同，走進了不足三十平米的家。
雙人床上半躺著一位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男人正在認真看著手中的報紙，聽到聲音下意識抬頭看過來。
「爸，這個姐姐說她是蘇嵐阿姨的女兒。」
男人愣了愣，隨即臉色一變，捂著嘴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少年連忙上前，被父親瞪了一眼之後，拿著水杯神情忐忑的站在一邊。
男人看向寧梔，平復下自己的情況後，啞著聲音問她，「蘇嵐是你媽媽？」
寧梔點頭，從手機上翻出媽媽的照片，「如果我們說的是同一個人的話。」
照片是寧梔拍的，女人溫柔地看著鏡頭的方向，眼中滿是笑意。
「是她」男人臉上浮現出懷念的神情，「蘇嵐是我學妹，老師那時候經常夸學妹在國畫方面非常有天賦，如果是小時候就進行系統的學習，成就絕對不止於此。」
「你母親她怎麼樣了？這麼多年一直都沒回來燕京，也幾乎斷了跟我們的聯繫。」
寧梔微微抿嘴，低聲說道：「我媽媽去世了，七年前車禍去世。」
男人的臉色驟然變得有些蒼白，「那你父親呢？寧如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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