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花想到昨日夫人不甘不願的入宮,在路上還在咬牙切齒便覺得好笑。
時姑娘行事不傷人,只會使壞的去戳戳人家已有的傷口,哪疼戳哪。夫人顧忌公子,不能真把人如何,但要說和人鬥氣,她哪是時姑娘的對手,幾個來回輸了個精光,於是更加生氣。
可這樣的夫人鮮活多了,私底下她們姐妹幾個都覺得,時姑娘的信最好多多的來。
聽著門口有了動靜,言則低聲道:「請姑姑務必想想我說的話,所有這些事,總歸都是需要公子去做的。」
蘭花姑姑不說話,起身看向門外行走在陽光下的人,步子輕盈得仿佛借著一股風就能飄起來。像只風箏,她想,只是不知拽著風箏的這根線,最後會不會落到公子手裡。
「勞蘭花姑姑久等了。」時不虞額角還透著濕意,沒了那些多出來的東西塗在臉上,舒服多了。
蘭花姑姑行禮:「奴見過姑娘。」
時不虞經過她身邊時扶起了她,去到主位坐下,示意她也坐。
「蘭花姑姑前來,可是夫人有話要示下?」
示下,話倒是說得恭敬,蘭花笑:「夫人昨日去宮中後挑了浣衣宮的錯處,尚宮必要過來請罪,我們光明正大的見到了她。宮中人多眼雜,奴只將那個葫蘆悄悄給了她。她一眼就看懂了,問及宜是何意,奴告訴她是宜生,她並未應承什麼,只帶走了葫蘆。今日她以送衣裳為由過來,問了宜生的去向,並讓我們下次進宮時說出她妹妹的名字,如此她才能相信我們。她說她們姐妹在世間的存在早被抹去,還知道妹妹名字的,只有她和宜生。」
「她在宮中幾年,日日如履薄冰,是該有這個警惕心,姑姑稍等。」時不虞看向言則:「去叫宜生過來。」
「是。」
何宜生過來得很快,一身女裝,聲音也柔和得雄雌莫辨:「姑娘,您找我。」
蘭花姑姑暗暗疑惑,何宜生不是男的嗎?再一細瞧,果然看出了些許不同,那雙手,比一般女子的要大一些。
「這位是夫人身邊的蘭花姑姑,她們見到了素絹,葫蘆也給她了,但她還不能信任,問她妹妹的名字是什麼。」
「蟬衣,應蟬衣。」何宜生道:「她們父親是以中藥為她們取的名。」
應蟬衣,蘭花姑姑記在心裡:「姑娘非常著急要用這個人嗎?夫人並不常往宮中去,若突然去得勤了,怕是會引來注意。」
「不著急,慢慢來沒關係,後面更需要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