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不虞撫了撫手臂,安撫豎立起來的寒毛,移動位置強迫自己繼續將眼角餘光放在那人身上。
看著他舔唇,看著他摸嘴角,看著他來回撫摸脖子……
「嘔……」時不虞收回視線乾嘔一聲,難受得臉色發白,她平生,沒見過這麼噁心的人。
「十安公子,到你了!」
「哈哈哈,別藏拙!」
「藏什麼藏,早藏不住了!快快快,接上!」
聽著一眾起鬨聲,時不虞從前邊他人的肩膀縫隙中往下看,台上已經只剩三人。
言十安今日比任何時候都冷靜,在知道他來了的時候,便已經想到他來此的目的為何,只覺得心底惡寒。在那道如影隨形的如毒蛇一般的視線粘在身上的時候,他更是難受得一刻都待不下去,然後就看到時姑娘來了。
不知阿姑藏身何處,她隻身一人出現在視線里,被她用安撫的眼神看著,像是給他的身體覆上了一層保護一般,那種難受的感覺都褪卻了些。
若他不宜繼續冒尖,時姑娘早給他暗示了,可她沒有,反倒上了樓。那,沒見到她下一步動作之前,他便必須繼續留在這高台上。
只是今日分心太甚,這次他沒能拿到魁首,在最後一輪時敗下陣來。
下台前,言十安團團行禮,眼神在那人身上掠過,只這麼一眼帶過去,便覺得難受得天靈蓋都差點掀了。
一個人的眼神,怎能噁心至此!
下了台,正想和時姑娘會合離開,還未多久,便見那人一臉笑意的朝他走來。
他全身僵硬,但是當了多年雙面人,下意識就已經端起了平時在外時那張溫文爾雅的笑臉。
「雖是第一次見,可不知為何,見著你便覺得面善。」那人笑道:「京中盛傳十安公子才貌雙絕,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
言十安拱手:「傳言不可信。」
「我倒覺得十安公子名副其實極了。」那人深深的看他一眼,轉身離開。
眼見著三個樓層的人流水般退去,言十安去到角落深深吸了幾口氣,像是要把剛才被盯住時那種要跳起來的感覺傾吐出去一般。
時不虞去到他身邊,重重的握了他手臂一下,往外走去。
言十安慢了幾步跟上去,見阿姑果然在門口等著,兩人一前一後回了家。
騎馬的言十安先到家,在前院等著她。兩人對視一眼,臉色都有些難看。
去到言十安的書房,不等她問,便把離開時皇帝說的話告知,邊說邊不停的撫摸手臂,顯然是被噁心壞了。
時不虞本來已經將寒毛安撫好了,聽了他這幾句,頓時又寒毛倒立起來,跟著撫摸起手臂來,兩人看起來又好笑又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