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
槐花忙上前將一張名帖遞給公子:「蘭花姐姐讓人送來的新住址。」
這是一張再正規不過的名帖,每次見面的新地方都是以這種方式送來,便是落在他人手中也好說。
可今日,言十安卻覺得眼睛被刺得生疼,挪開視線,合上帖子起身去赴約。
那邊宅子裡,蘭花姑姑將參茶遞到夫人手邊,輕聲勸道:「公子這麼快回來,可見心裡有多著緊您,您就別和他置氣了。」
「他就不應該離開京城。」夫人態度並不見軟和,把參茶也推開了:「你們都想做好人,怎麼不想想他若在外出了事怎麼辦?」
「公子帶足了人手……」
「就那點人手能作什麼用。」夫人眉頭緊蹙,掩嘴輕咳起來。
蘭花不敢再勸,忙輕拍夫人的背,又趕緊讓人拿藥來。
然而藥也被夫人推開了:「不喝,我就要讓他看看我病到了什麼地步,他怎麼還敢在其他事上分心!」
蘭花眼裡滿是無奈,無論她怎麼說,怎麼勸,夫人都聽不進去。
「夫人,公子來了。」
聽著這聲通傳,夫人頓時咳得更厲害了。
言十安在門外停了停腳步才繼續,知道她拿身體做了伐子,便不可避免的對她所有事都開始生疑了,此時聽著咳嗽也像是假的。
「母親。」
行了禮,言十安抬頭看向一如既往背對著他的人。好像自懂事以來就是如此,他首先見到母親的永遠是一個背影,這個背影從年輕時自然而然的挺直,變成如今這般勉強支撐的挺直著,一身倔強從不曾改變,且越發固執。
前幾年,只要一想到變得越來越瘦弱的背影,他就拼了命的學,逼著自己更上進,輸曾顯一回都難過,然後加倍用功,也加倍的聽話。
可是,這不該成為拿捏掌控他的手段。
「聽說你去燕西郡了。」
「是。」
「又是因為時不虞?」
「因線索。」
夫人手一揮,旁邊小几上的茶湯碗碟盡皆掃落在地:「你還敢在我面前撒謊!」
言十安看著地上那些碎片,仿佛看到了一個個碎裂的自己:「是因線索,她的阿兄在那裡……」
「你還在替她說話!」夫人借著蘭花的力氣轉過身來,一臉凌厲的看著他:「她今日能將你帶離京城,又怎知下次是不是將你帶入險境!我是不是和你說過,讓你把她送走!她遲早會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