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走的時候如來時一般,一身粗褐衣衫,一雙草鞋,賞賜給他的珍寶不知凡幾,悉數留下一件不曾帶走。偌大國師府再無第二個主人,至今都由宮人打理著。
京城中人愛翻古,而國師又是他們最常提及之人。只要說起他來,誰都能說出來幾件有關於他的傳奇事。
若是說到和太師有關的,許多人便能想到,當年太師年幼喪父,遭幾位叔父欺辱,國師單槍匹馬打上門去,硬生生讓當年還年幼的太師捧著父親的靈位坐到主位,逼著他們對著靈位認錯。
之後更是收為首徒,主持此事的人還是當時的皇上,從那之後再無人敢欺伏威,這事在當年無人不知。
算算年紀,國師已經八十有餘,沒想到還健在,並且,還收了十二個弟子。
想起時姑娘曾說過的話,也就是說:國師知道他,並且看好他?說起來,父皇也曾跟著國師學過幾年,只不知為何不曾收入門下,國師也未有太傅的頭銜。
不過,也幸好不曾入門,不然他和時姑娘就差著輩分了。
言十安輕笑出聲,他的運氣,好像在遇到時姑娘之後開始變好了。
那邊,萬霞擰了熱帕子捂在姑娘臉上,也說起此事:「言公子知道了大公子是誰,也就知道老先生是誰了。」
「所以一開始才不想讓他知道。」悶悶的聲音從帕子後邊傳出來:「什麼都不能和大阿兄的安全比。」
萬霞一點不意外,姑娘連時家都這麼竭盡全力的護著,對她好了許多年的這些師兄們又豈能不竭力為之謀劃。
***
次日,言十安把羅青和言則叫了來,和他們確認邊境那邊的人手。
羅青以為公子要做部署,於是說得極為詳細,見公子一一記下來心中疑惑,便問:「公子連暗子都全要動用?是為何事?」
「給時姑娘,她有用。」
「……」要不是理智尚在,羅青想問一問公子是不是昏了頭。
和言則對望一眼,他提醒道:「公子,這是您的退路!如今這麼用掉,將來萬一您身份暴露就全無後手了。」
「全在這裡了?」
「公子!」這下連言則都忍不住了:「時姑娘當然信得過,可有些暗子動用了就沒有了。」
「那便共存亡吧。」言十安放下筆,示意兩個一心為他著想的下屬坐下,將太師的身份告知,末了道:「此事止於你倆即可,母親那裡先瞞著。」
兩人被這個消息震得好一會沒有說話,若是太師是時姑娘的阿兄,那太師豈非也是他們的盟友?朝中就兩黨,這就爭取過來了一黨?那將來公子需要的時候,響應的人豈不是就多了?
真是越想越美!這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大好事!
他們自是絕不會往外說,壞了這大好局面,不過……
言則問:「為何要瞞著夫人?若知道時姑娘是國師的弟子,夫人絕不會再為難時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