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問了問他考試的情況,有幾分把握,又帶著他去沉棋那說了話,態度一如往常。他以為老師會問的事情,老師一句沒問,倒是得了一籮筐對時姑娘的誇讚回來。
之後,他照常參與名目繁多的雅集,輸過,贏過,被人稱讚過,也被人擠兌過,可無論他人是何態度,他都已經不會再患得患失。
他性格里存在的那些不為人知的缺陷,已經有人給他撫平。
轉眼已是三月中,草長鶯飛,萬物復甦。
茶樓酒館再無人談及朱凌案,隨著春闈放榜漸近,大家更關心的是今年的會元是誰!據說民間已經開了盤,押注還不小。
不過有人耍賴:「我可是押了你的,要是害我輸了,你得把錢還我。」
言十安失笑:「這也得賴我?」
「那當然,要不是你我怎會參與進去!」時不虞理不直氣也壯,聲音大得很:「放心,我沒買小盤,只要你進了前十我就能贏。」
前十?言十安眉眼一挑,這可籠統了點,第一名也是前十。
第206章 又來捉婿?
言十安看她一眼,問:「要是未能考中貢士呢?」
「科舉本就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多少人在縣試那道關口就被攔住了,就算過了縣試那一關,鄉試那一關又能讓讀書人蹉跎多少年,白髮蒼蒼還在考的都不少。你二十歲就考到會試了,在這裡被攔住有什麼可奇怪的,比你學得年頭更久,功底更紮實,更有經驗的人多的是。」
時不虞打心底就這麼覺得,繼續道:「有些人是很有天賦,就比如我,學什麼都比別人快,也比別人輕鬆,可白鬍子就說,真讓我下場和人比拼我不一定能贏,因為別人都比我刻苦,功底也比我紮實。你也有天賦,每天那麼多事要處理還能一路從縣試、鄉試考到會試,可你花在學習上的時間畢竟不如別人多,年紀也比別人小,比不贏太正常了。要真贏了……」
言十安接上下一句:「皇陵冒青煙了。」
「對!」時不虞雙手一擊掌:「他們做鬼都想不到,計家竟然還能出一個有本事和天下讀書人掰手腕的子孫。」
這話不是第一次聽了,可言十安就是極愛聽,在貢院那幾天,累了乏了的時候他就想想時姑娘說這話的神情,就好像,讓皇陵冒青煙這個目標,比其他都要來得讓他有奔頭。
時不虞前後一想他這話,就有些反應過來了:「我就只押了十兩銀子,你要是覺得這十兩銀子給了你壓力……你給我一百兩好了,我立刻忘了押注這回事。」
「那些放摺子錢的和你一比都要認輸。」言十安陪著她鬧:「要是你輸了,我就賠你一百兩。」
「要不……你拿個十一名?」
「好像……也行。」
兩人對望一眼,都笑開了。
言十安心裡那點緊張被這麼一鬧頓時去了大半,不再為明日出榜的事懸著心,晚上睡得頗為安穩。